他指了指腦袋:“清醒。”
余歇認真地聽著他的話,然後笑著說:“十幾歲的時候就是那樣的,衝動又不計後果,長大了當然要理智一點了,畢竟不能玩弄你的感情啊。”
沈問言笑盈盈地看他,越看越喜歡。
“余歇,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件事?”
“什麽?”
“你十八歲的時候就很有意思,三十歲了也很讓我心動。”
余歇笑,幾秒鍾之後挑著眉說:“說過了。”
兜兜轉轉,喜歡的人就坐在眼前,沒有時光穿梭這回事,但過去和曾經,你都是我的心動男嘉賓。
這感覺,很美妙。
第47章
上學那會兒這幫臭小子都有個毛病, 就是一出來玩就不想回家。
但長大以後,人開始懂得自律,也是因為生活和工作的瑣事太多, 哪怕出去轉轉, 也總是惦記著還沒完成的事。
像余歇之前說的,五一假期他原本就只是打算在家好好睡幾天。
成年人的世界忙於奔命,有點休息時間就總是想著好好休息, 以此來恢復元氣之後開始下一輪的奔命。
但這個晚上, 兩人緊貼著對方走在高中校園裡, 光線昏暗的燈光伴著他們走過來又走回去, 悠悠蕩蕩的,好像怎麽都不嫌累,怎麽都不想離開。
余歇開玩笑說他們像是兩個孤魂野鬼,但沈問言說:“你都說了是兩個, 那就不叫孤魂野鬼了。”
“也對,”余歇笑, “那你說說, 得叫什麽?”
“……我想想。”沈問言還著實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余歇就扭頭看著他,沈問言的側臉也迷人,余歇盯著他高高的鼻梁看,看著看著就伸手摸了一下。
“怎麽了?”沈問言愣了一下。
“有蚊子。”余歇胡說八道。
沈問言還有些意外:“這個季節就開始有蚊子了啊!”
“只要我願意, 任何季節都可能有蚊子落在你鼻子上。”
沈問言在這方面反應還是有點慢, 沒懂余歇的意思,他還傻了吧唧地開玩笑說:“你是臭妃嗎?”
“什麽臭妃?”余歇一頭霧水。
“《還珠格格》看過嗎?”沈問言說,“那裡面有個香妃,能招蝴蝶的。”
“……你說我招蚊子,所以是臭妃?”余歇無語。
沈問言笑得不行, 之後故意湊到余歇身邊說:“你也是香的。”
這話說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趕緊往前快走兩步,深呼吸來平複心情。
余歇笑著跟過去的時候,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幹嘛呢你!”
“害羞呢。”沈問言說,“我這人太純情了,說完肉麻話就不好意思了。”
余歇低頭笑著,耳朵也有點泛紅。
他紅耳朵不是因為不好意思,而是被沈問言這樣弄得有點心猿意馬了。
“我想到了。”沈問言突然說。
“想到什麽?”
“咱倆這應該叫亡命鴛鴦!”
余歇更無語了:“你能不能盼著咱倆好?才在一起,怎麽就亡命鴛鴦了?要亡你自己亡,我房貸還沒還完,我不跟你一起亡。”
沈問言又被他逗得大笑不止,摟著余歇下巴搭在對方肩膀上笑,笑得余歇覺得自己快要耳鳴了。
“那等你還完房貸再說吧。”
“滾蛋吧你!”余歇把人推開,“要亡你自己亡,我得長命百歲呢。”
沈問言笑得腦門兒都疼,跟在余歇身後依舊絮叨著:“那要不我也不亡了,你自己長命百歲還挺無聊的,我陪著你一起唄。”
“行啊,”余歇說,“陪著我長命百歲,當社畜到六十多歲,退休之後咱倆就天天找人一起打麻將,小區樓下支個桌子,二缺二,看哪個路過的順眼就抓來跟咱倆來一把。”
沈問言還真的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說了句:“夏天可能會有點熱,咱們在超市旁邊支桌子,熱了就去買雪糕。”
倆人對視一眼,像倆大傻子笑了起來。
余歇這才真正意識到,原來談戀愛是這麽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好像不僅僅是滿足了青春期對感情的所有幻想和對心上人的渴望,也讓現如今這一成不變的枯燥生活突然之間變得生機盎然了。
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麽不顧形象毫無負擔地大笑是什麽時候了。
很久沒有了。
他沒忍住,過去抱了一下沈問言,但也只是一下,然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沈問言跟上,勾他的手指,倆人沿著那條從前幾乎每天都會走的校園小路慢慢悠悠地散著步。
那時候的余歇總是跟在沈問言後面,總是只能遙遙地望著沈問言的背影。
十二年過去,他們倆並肩而行了,還手牽著手。
余歇看著那盞在這裡佇立了不止十二年的路燈想:還記得我不?我跟當年那個人牽手了。
剛確定關系的情侶總是覺得在一起的時間不夠用。
晚上十點半,余歇表示照理說自己這個時間應該睡美容覺了。
余歇說:“莎士比亞說,年輕人不能總熬夜。”
“我以為這是亞裡士多德說的。”沈問言跟著他一起胡說八道,“但十點半怎麽也不算熬夜吧。”
十點半,我之前這個時間還躲在家裡給你做項目宣傳海報呢!
沈問言說:“我想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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