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人啊,活著就躲不過打臉的命運。
時隔多年,他竟然熟練運用了當初那個室友交給他的這一招。
沈問言通過這兩天短暫的接觸,覺得余歇對自己真是絲毫沒有余情未了的意思,非常冷酷,看起來比索煬還難追。
當然了,他不追索煬,也不敢對人家打什麽歪心思,否則都不用沈徽明動手,索煬自己就能收拾了他。
他給余歇回復:湊合過吧。
余歇低頭一看,好家夥,這沈問言究竟是想跟我聊還是不想跟我聊呢?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打電話給自己那個室友,投資支持他把事業做強做大,給每一個不會聊天不會勾引人的笨蛋好好上上課!
余歇盯著那句老氣橫秋的“湊合過吧”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勁透了,憑什麽他要在這兒因為那個拒絕過自己的人心煩意亂呢?
他從秋千上下來,雙手揣兜曬著太陽回家了。
不搭理你了。
滾蛋吧沈問言!
余歇一直沒回復,沈問言就坐在那兒糾結。
從廚房出來的沈徽明看見他,隨口問了句:“又讓人撅了?”
沈問言見救星來了,立刻飄了過來:“哥,你看他什麽意思?”
沈徽明掃了一眼兩人的對話:“沒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是什麽意思?”
“就是沒看出對你有什麽意思。”沈徽明說,“你倆一共就聊了這麽幾句,你讓我看什麽呢?”
“那他為什麽不回復我了呢?”
沈徽明探究似的打量沈問言:“你真的顛覆了我對你的認知。”
“哥,何出此言?”
“從小到大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事實證明你學習工作能力也都不錯,怎麽在這事兒上腦子就不轉了呢?”
沈問言聽出來了,這是諷刺自己呢。
“我這不是沒經驗麽,”沈問言辯解,“你也知道,我是個很依賴經驗的人,做題和工作我都可以通過分析和總結找到規律再舉一反三,但這種事我沒經歷過。”
“還是笨。”
“……行吧,你現在說什麽我都承認。”沈問言說,“等會兒再損我,先給我出出主意,他不理我了怎麽辦?”
“問言,我覺得現在的問題不只是他理不理你,”索煬也走了過來,“像我剛才說的,你要先清楚對方在你心裡是什麽樣的定位,你對他又有什麽期待,以及,如果真的要發展,他現在是不是還喜歡男人,是不是已經有了戀人。”
沈問言覺得頭疼。
“有個事兒我一直挺奇怪的,”沈徽明接了話茬說,“當初人家主動跟你告白,你反射弧長不怪你,問題是,也太長了吧?十幾年了才反應過來?”
“這事兒怪你。”沈問言說,“你是我哥,怎麽不對我進行一下性啟蒙和性教育呢?”
索煬看看二人,沒說話。
沈徽明說他:“你少亂說話,這聽著不樂意呢。”
沈問言擺擺手:“就不願意跟你們這些搞對象的人聊天,都故意氣我。”
三個人去了陽台,沈徽明把手裡的水杯放在窗台上,然後給索煬剝核桃吃。
“我也想吃。”沈問言說。
“自己剝。”堂哥很無情。
沈問言撇著嘴自己剝核桃,一邊剝一邊開始訴說心事。
“我覺得我這人挺離譜的。”
沈徽明跟索煬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沈問言無奈,決定不看他們倆。
“當年余歇跟我告白的時候,我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沈問言說,“蒙了。”
“蒙了十多年。”
“你先別說話!”沈問言用手肘懟了一下他堂哥,“聽我說。”
沈徽明笑著把核桃遞給索煬,不說就不說。
“那時候他跟我告白,對我衝擊挺大的。”沈問言說,“當天晚上我就做了一夢,夢裡我在跟余歇親嘴兒。”
沈徽明笑出了聲:“色不色啊你。”
“我嚇醒了!”沈問言說,“我直接嚇醒!”
“這話要是讓人家知道了,你這輩子都別想追到他。”
沈問言警覺:“真的嗎?”
沈徽明說:“要是我肯定跟你記仇。”
沈問言謹記於心,決定這事兒千萬不能讓余歇知道。
“那之後我跟余歇再沒見過,也沒聯系過。”沈問言說,“可能是被那個夢嚇的,我後來每次想起他都覺得汗毛倒豎。”
“這句話也別讓他知道。”
“唉,我知道,挺對不住余歇的。”沈問言說,“在這方面我真的不開竅。”
沈徽明跟索煬又同時點了頭。
“讀研二那時候,玩校內網,無意間竟然看見余歇的一組照片轉到了我的首頁。”沈問言說,“拍得挺文藝的,特有意境。”
“你就是色,你怎麽不承認呢?”
“……我很純情。”沈問言說,“哥,你再說我,我真的會給你發律師函。”
沈徽明笑得不行,不說話了。
“那時候余歇的校內網首頁沒設訪問限制,遊客也能看,我就注冊了個小號,沒事兒就去看看。”
沈徽明很想吐槽,但忍住了。
“我記得他有一篇日志,我知道那是在寫我。”沈問言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拿著手機看余歇的日志,過去差不多五六年了,那日志裡的每一句話他好像都記得,“他說他很懷念自己的十七八歲,為了一個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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