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剛剛飛身救人好帥啊。”
“學長一直很帥,就是臉臭了點。之前萍萍一直被南職的人騷擾,在路上被學長看到了,學長二話不說擼袖子就乾,幾下就幫她把人都打跑了,為此還被教導主任罰了留堂一學期。”
“英雄救美啊?這劇情太小說了吧,那萍萍有沒有嘿嘿……”
“有啊,萍萍之後去學長班級找過他,表面是道謝,但你懂的嘛,就是想看有沒有什麽發展可能。結果……”
“怎麽了?”
“結果學長完全把她忘了,問她‘你誰啊’,萍萍大受打擊,還找我大哭了一場。”
“啊……”
“他應該是完全沒有想過要萍萍報答他吧,單純只是因為無法忍受不義的事在眼前發生,才會出手相助。就像今天,應該也只是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受傷,才會想也不想撲過去擋住吧。”
“學長真是又酷又蘇,感覺是那種打架打得滿身傷,一看就是不良,結果下雨天會把自己的傘留給小野貓的那種人耶。”
“哈哈哈哈哈天啊我有畫面了!”
她們嬉笑著打鬧起來。我想象了下冉青莊青著嘴角,臉上貼著創可貼,下雨天路遇小流浪把傘留給它們的樣子,忍不住也抖著肩膀笑起來。
以前覺得不可思議,現在想來……這就是他會做的事啊。
第27章 我是真的要死了啊
背上又痛又癢,想去撓,手一伸過去,立馬就被人捉住了放回原位。
我不滿地想要掙脫,對方絲毫不讓。
越不讓抓越是癢得厲害,我於昏沉中稍稍恢復些意識,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臥趴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床頭亮著一盞小燈,照亮的區域有限,但我還是認出這並非紅樓,似乎是之前我洗澡待過的那間客房。
大腦還殘留著濃濃倦意,以至思維遲緩。我轉了個方向,發現冉青莊靠坐在我身旁,一隻手握著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正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汽車雜志。
他看起來已經很困了,不停打呵欠,連我醒了都沒察覺。
我不知道我暈了多久,但估摸著怎麽也有七八個小時,如果冉青莊從一開始就在這看顧我,那他現在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
我動了動胳膊,他條件反射地收束五指,皺眉往我這邊看過來。
四眼相對,他松開手:“醒了?”
“嗯。”
我問他幾點了,他翻出手機看了眼,說已經下午三點了。
撐坐起來,我後知後覺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發現別說衣服,連睡袍也沒了,渾身上下就一條內褲。
“你一直沒睡嗎?”我看到靠冉青莊那邊的床頭櫃,擺了一隻還剩個底沒喝完的咖啡杯。
冉青莊抹了把臉,將雜志丟到一邊:“好不容易紋完的圖,結果讓你睡覺時候給抓花了,你猜阪本會饒了你嗎?”
我猜阪本會活剮了我。
小心翼翼扭過頭看了眼身後,只能看到花花綠綠一片。
“能洗澡嗎?”
好像有點腫……
我剛想碰,被冉青莊嚴厲地呵止。
“別用手碰!”
我整個人都哆嗦了下,趕忙將手老老實實放在身前不再動彈。
“你……”冉青莊看了我半晌,似乎有話要說,但話到嘴邊,不知怎麽又改了主意。
“別用太燙的水,洗好記得擦乾。”他躺下來,隨意抓了被子披到身上,背過身道,“肚子餓就讓他們送吃的過來。阪本要再留三天,大公子特準讓我們在這裡住到阪本離開。”
三天,也就是說這三天我都要和冉青莊同床共枕?
我倒是無所謂,以前宿舍呼嚕聲那麽響,我四年也安然睡下來了,無論怎樣的環境對我的睡眠質量影響都不大,打雷下雨我照樣睡得香。就是不知道冉青莊能不能習慣……
但就算不習慣也沒辦法,隻好暫時委屈他了。
至少這裡沒監控,睡得應該比紅樓那裡要踏實。
我見他被子蓋得有點隨意,耷拉在肩膀下面,就過去替他往上拉了拉。才兩分鍾,冉青莊呼吸勻稱,竟就這樣睡著了。
看來是真的累了。
在床頭櫃上摸到了自己的眼鏡,我躡手躡腳下了床,第一件事便是跑到浴室裡看自己的背。
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麽貨色,讓阪本如癡如狂,甘願賠上那麽多錢來完成。
轉過身,浴室內巨大的鏡子如實映照出我的後背全景。
雖然皮膚有些紅腫,但上頭的紋身尚且清晰可見。
甫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紅色山茶。單瓣的紅山茶不似重瓣的茶花那樣花團錦簇,但正因為單薄,盛開時能看到中心黃色的蕊。由此花葉相襯,綠色襯著紅色,紅色再襯著黃色,分明是豔麗的顏色,卻又有種別樣的素雅。
若都是這樣的花花葉葉,倒也不錯,可事情哪能盡如我意?
腰間的位置,透出花叢的,是一具死去多時的白兔屍體。
白色皮毛下露出嶙峋白骨,一條青蛇從它破開的腹腔中鑽出,身體緊緊纏繞著兔子殘破的屍體,似乎剛剛飽餐一頓,又或者借著兔子屍體,躲避了某隻猛獸的追趕,更或者……我盯著白兔腦袋旁點綴的簪花,心想,這該不會在隱喻一對天人永隔的戀人吧?
白兔臉上一半都露出頭骨,另一半卻鮮活如初,紅色的眼猶如寶石一樣豔麗,與作為大面積背景的紅色茶花遙相呼應著。零星幾隻素蛾落在屍骨上,花叢中,或在半空飛舞,仿若一支寂靜的送葬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