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軟,腿也軟,我咬了咬牙,當著他的面一點點穿好褲子,拉好拉鏈,再將襯衫下擺塞進褲腰裡,全程都沒有看他。
他站起身,將嘴裡的東西吐進水槽,又用刷牙杯漱口。
我取下他的毛巾遞過去,他看了眼,接過擦了擦嘴,隨手放到一邊。
“學會了嗎?”他問。
我忙不迭點頭:“會了。”
“那你出去吧。”
我一愣,看了眼自己掛在牆上的換洗衣物。他進來前,明明是我在準備洗漱啊?
冉青莊才不管那麽多,已經開始脫衣服。
“怎麽,要學以致用?”他脫去上衣,頃刻露出一身結實飽滿的肌肉。
眼看要脫褲子,我火急火燎拉開門跑出去,躲進臥室時,還處在如夢似幻階段。
有監控在,也不好表現的太反常,我裝模作樣拉了拉筋,扭了扭腰,然後趴下開始做俯臥撐。
直到做得筋疲力盡,我躺在地上徹底沒力氣去想別的,外頭浴室門也開了,冉青莊終於洗好澡出來。
第48章 不用管我
起風了。
望著遠處被風吹卷的東倒西歪的大樹,我不禁為即將到來的夜晚感到擔憂。
要是下雨,不知道會不會對冉青莊的行動產生影響。
“季老師,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聽到背後的聲音,我轉過身,見金夫人帶著一名女傭朝這邊走過來。
“這是我今天剛烤好的蛋糕,拿回去和小么一塊兒吃吧。”她從女傭手裡取過紙盒遞給我。
今天課程結束後我正準備走,馮管家叫住我,說金夫人有事找我,讓我等一會兒。
我本來還有些緊張,想了許多,原來只是小蛋糕。
我接過紙盒,向金夫人道了謝。
“最近島上不太平,我這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她看向窗外,纖長的柳眉輕輕隆起,“今早上我先生又離島了,估計沒幾天回不來,他不在的日子,就要勞煩小么多上心島上的事了。”
“夫人言重了,這都是他應該做的。”我衝她笑了笑道。
金夫人本就是大氣端莊的長相,年紀大了之後臉頰也圓潤起來,看著就更富態了。又可能跟常年信佛有關,周身總圍繞著一股平易近人的氣場,不像社團大嫂,甚至不像個富太太。
但……如果不說話,光看外表,誰又能知道金斐盛那樣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會是叱吒風雲的黑道教父,金辰嶼年紀輕輕就可以殺人不眨眼?這座島上有太多戴著人面的鬼,光用一雙眼,已經無法分辨好壞。
從城堡出來,麻薯照舊將我送到靶場,下車前,我將那盒蛋糕留給了他。
他高高興興開著車離開,我則進靶場跟冉青莊匯合,還是跟昨天那麽練,一直練到太陽下山才走。
“如果我失敗了,你就逃,不要猶豫,馬上拿著槍開我的車上山。”回去路上,冉青莊將晚上的計劃從頭到尾又給我梳理了遍。
“上山?”
“我昨天帶你去的那個懸崖,退潮後底下會出現一個空腔,漲潮後外面看不到,但裡面還有一點空間可供藏身。我事先已經放好了水和食物,你就躲在那裡,他們短時間沒那麽容易找到你。母巢在我死後會想辦法救你,只要你能撐到救援到來。”
看得出他的計劃非常詳盡,詳盡到給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連藏身的地方都準備好了。
“好,我知道了。”如果這是他的期望,他想讓我活著,那我就活著,哪怕幾個月後我們依然會再次相遇。
不,也不一定。他要是死了,肯定是要上天堂的,我的話……說不準就去地獄了吧。
早早洗漱完,我在客廳練琴,冉青莊就在一旁用他的健身器材舉鐵,大概到十二點多,兩人各自回了房。
我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把自己寫的三封遺書都回憶了遍,確認沒有什麽遺漏,拿出手機刷起新聞。
現任罪案調查局反黑處處長江龍駿,擬任罪案調查局局長一職,公示十天……
反黑處的?會不會是冉青莊的上司?
公示照片上,江龍駿大概五十多歲,一頭白發,臉有些胖,笑起來頰邊蕩著兩塊肉,眼眯縫著,跟彌勒佛似的。
果然啊,人不可貌相,這慈眉善目的,比金夫人都像個修佛的俗家弟子,哪裡看得出是成天到晚與那些窮凶極惡之輩打交道的人?
江龍駿……會是母巢提到過的“大將軍”嗎?
硬是熬到凌晨兩點,我動作自然地從床上掀被而起,走出臥室,敲響冉青莊的房門。
“你睡了嗎?”等了會兒,房裡沒有動靜,我更重地敲了敲門,“我睡不著。”
門縫透出亮光,沒多久,冉青莊赤著上身過來開門。
房間的窗大敞著,因此他一開門,就有涼爽的風洶湧而出。
“做什麽?”他頭髮睡得有些亂,臉上還帶著些被吵醒的不悅,就像……真的睡著了一樣。
“做……開心的事。”我摟上他的脖子,勾下來與他親吻,心裡還在想他剛剛是不是真的有在睡。
我都要擔心死了,他竟然還睡得著?心態真好。
一不小心,齒間力道沒控制住,大力了點,咬疼了冉青莊。
他悶哼一聲,眼眸幽深地盯住我,叫我心虛地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