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淋了顧橋一頭,他打了個激靈,恍惚的神色逐漸複原:“你怎麽過來了?”
黎空看著顧橋一副在狀況外的模樣,懸了兩晚的心才落下,忍俊不禁地把顧橋抱上洗手台坐穩。
顧橋環顧四周環境,說:“這裡是我家浴室。”
黎空說:“你回來不和我說一聲,我很擔心。”
顧橋抓了抓已經被染成栗子色的頭髮:“臨時想回來就訂機票了,你明天不忙了嗎?”
黎空目光一瞬不瞬:“還有一點收尾工作,有人會負責,我提前回來沒有影響。”
顧橋啊一聲,後知後覺。他坐在洗手台,忽然手腳並用的盤住黎空,像個書袋鼠掛在對方懷裡,栗子色的頭髮軟軟貼在黎空脖頸,聲音悶悶:“晚上想你了,不過沒告訴你。”
黎空抱著顧橋,親了親他的耳朵,按摩他的後頸。
“為什麽不說,我也在想嬌嬌。”
顧橋茫然:“不知道。”
他沒有談過戀愛,更不知道別人怎麽交往,或者曖昧的時候要做什麽。
按顧橋直來直往的想法,他想一個人的時候,腦子裡隻冒出sex的想法,所以他想黎空,就想跟對方發生性關系。
顧橋抬起臉跟黎空親吻,黎空洗澡有個好處,他現在的狀態和原始人發情無異,特別方便顧橋上下其手。
第四十四章 ……
浴室的水流逐漸把地面衝乾淨,沐浴乳混著石楠花的氣息向外散開,放在置物架上的化妝品瓶瓶罐罐被撞落了一地。
此刻的兩人無暇顧及,他們就像一株藤纏著樹,顧橋被黎空帶出浴室,整個人煥發出洇紅的色澤,如同一枚熟爛多汁的桃子,皮肉細嫩,果汁甜美濃鬱。
顧橋蠱惑人心的狐狸眼慵懶迷離地半閉著,他靠在黎空懷裡讓對方用吸水毛巾幫他擦乾頭髮,拿起桌面的水杯小抿幾口補充水分,身體剛微微一動,余光瞥見黎空手臂上的肌肉弧度跟著緊了緊。
顧橋斜睨的眼神流光閃爍,他飛快地故意轉換坐姿,黎空的呼吸頻率立刻變了。
他悶笑,偏過臉搭在黎空肩膀,意猶未盡地開口:“大半夜的吃多了,消化不良,肚子漲。”
黎空:“……”
顧橋嗤笑:“不信你摸摸,看像不像懷孕?”又喃喃自語,“我懷不了孕,如果哥很厲害的話,可能懷上也說不準。”
他嘴巴裡沒有一句正經的話,輕浮得越來越沒邊際,幾句浪言壞語輕而易舉地讓黎空潮紅的面色愈發無奈。
顧橋就像一隻格外貪吃的狐狸精,黎空想往後挪開,卻被顧橋拉住,耳鬢廝磨,手指扣著:“我還沒叫你走。”
顧橋用吸水毛巾專心替黎空擦去脖頸覆蓋的薄汗,他用鏡子照了一下,兩人的面頸紅得不相上下,平時白淨的皮膚還落著齒印烙下的痕跡。
他慢條斯理地,像看著一場好戲說:“過兩天我要去拍廣告,身上有其他顏色會被西西姐找去單獨談話,哥,你要溫柔一點。”
模特的外貌是行業內吃飯的第一先天條件,模子不能整,皮膚要時刻保持最好的狀態,否則到手的合作極可能就飛走了。
平時模特們會避免讓自己發生磕磕碰碰的行為,畢竟沒有哪個資本家願意多花費時間和成本找化妝師替你遮去那些東西,有別的功夫,找具備職業素養的模特合作更愉快。
黎空深邃的眼睛蒙上一層歉意:“抱歉,以後不會了。”
顧橋抿唇輕笑,像要懲罰似的,神不動形動,他的鼻尖滲出了一滴一滴的細汗,黎空的情況比他更要糟糕。上下滑動的喉結壓抑克制,火焰兩重天。
一面是燥火燃著皮膚源源不斷地滲出汗液,一面是裹著火熱熔漿在狹小道路奔湧的吞沒席卷。
黎空伸出兩條手臂把顧橋鎖住,水杯落下的水灑在他臂膀之間,高挺的鼻梁抵在顧橋的耳後,隱忍著緩慢地開口:“嬌嬌……”
仿佛在感慨顧橋太壞,但卻無可奈何,畢竟此刻顧橋才是獵人。
顧橋笑眯眯的,仿佛在觀察,打量、獵人看著入了自己陷阱的獵物在坑裡掙扎,獵物越是掙扎,陷阱中步下的網就收縮得越窄小。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黎空,將水杯裡還剩下的水一飲而盡,來不及吞咽,因為身體不穩地晃了晃,含在喉嚨的水便從喉嚨溢出來。
顧橋失笑,灑在下巴和唇邊的水漬沒有擦,他已經吃得肚子發漲,這些水無論如何再怎麽也咽不下去。
他猛地起身,兩人皆是震在原地片刻。短暫的失神之後顧橋笑著推了一把黎空,拿起吸水毛巾,轉身又進了浴室。
黎空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目光下移到地板,找了些紙巾將地面簡單做了清理和消毒,又給顧橋的床重新換上新的床單和薄毯。
黎明的熹微穿過落地窗,窗簾掀開一角,就能看到室外明亮柔和的光線。
顧橋擦著水珠枕進黎空的臂彎:“天都亮了,昨晚我幾點醒來著,四點半?”
黎空在客廳的浴室比他早一步洗完回來,掌心貼在顧橋的探頭,又用電子體溫計測量。
顧橋把電子體溫計搶到手上,看到測量結果,眉梢蕩漾彎彎的弧度:“運動之後出汗就退燒了,這不比吃藥來得強?”
任何道理到了顧橋嘴邊,都能從不著邊際變得名正言順,兩人一宿沒睡,又剛結束了一段高強度的工作,顧橋縮在黎空懷裡,低聲說:“陪我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