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
衛星:[傳輸文件:大悲咒]
華臨:?????
衛星:多讀兩遍,清心寡欲,洗滌身心,世界上還有很多絕症等著你去攻克,有多大能力做多少事,你可以的,你還這麽年輕,有無限的可能性!
華臨:你有毒吧?你自己看吧[略略略]
衛星:你才有毒,我又不需要清心寡欲[略略略]
衛星:[和他對象的合照(對象雖然對著鏡頭微笑比V,但眼神看起來有點迷茫,仿佛是突然被抓來強迫入鏡)]
華臨暫時不想尊重他了,正在找新表情包要罵他,彈出群消息。
【和我學做菜吧】
沈謂行:[剛剛發給華臨的照片]
華臨:“……”
行,這人不是有毒,是有病。
然後這個滿是奇葩的群裡頓時炸開了鍋,開始新一輪各種意義不明的吐槽或暗搓搓跟風秀恩愛,看在華臨的眼中有病極了,把手機一扔,換睡衣鑽被子裡睡覺。
等華臨睡醒,他爸媽已經出門了,給他留了早飯和紙條,讓他務必好好接待薛有年。
仿佛是為了喚醒他這個三十來歲突然叛逆的家夥的禮貌心,餐桌上還很刻意地擺著一本攤開的老相冊。
華臨一眼就看見自己幼兒園匯演的時候和薛有年的合照。那次好像是他爸媽都有事,薛有年代替家長去給他的童話劇捧場,然後在後台跟他合照。
雖然那個死變態自稱在自己大學之前沒有過多余的想法,但華臨已經完全不相信他了,所以現在一看到這張照片、想起小時候的種種回憶,華臨就想吐。
不是誇張,是真的想吐,生理本能反應,還心跳急速,血衝大腦,想付諸暴力行為。簡單來說屬於創傷後應激反應。
華臨把相冊合上,閉著眼睛反覆深呼吸,很久才冷靜下來。
“……我是醫生,我知道病理,我可以治好我自己,我可以,我是醫生,我特別牛,我沒事……”華臨捂著臉,自言自語,催眠自己。這也是治療的一種方式,給自己心理暗示。人體很神奇,正面的心理暗示是可以起到正面影響的。
……
華臨昨天說去探望文東他媽是隨口胡說的,他上午出了門,去市圖書館泡了會兒,去附近的博物館轉了轉,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開車去機場。
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跑路。他要真找個過得去的借口跑了——比如說他謊稱代小京突然在家裡發病了等著他去急救,他爸媽也不能真的拿他怎麽辦,也就事後念叨他一段時間。
但是,他又覺得,或許自己該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去面對,去以毒攻毒。
既然早就決定了把這件事永遠瞞著父母,就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那麽自己在明面上就不能跟薛有年鬧翻。那麽偶爾的接觸在所難免。或許,也許,自己試著去面對,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好歹自己一個醫生,是吧,肯定有辦法自治的。
華臨差不多是踩著點到的機場,剛到接機口,正好薛有年那趟航班的人出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出來的人,沒看到薛有年,倒是看到個帽子墨鏡口罩齊全的身材也不錯的年輕人出來了,然後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買的粉絲在旁邊發出激動的歡呼聲衝上去。
華臨默默後退,將舞台留給他們,卻不料撞到身後往前衝的一個粉絲,粉絲驚呼一聲,華臨嚇了一跳,一邊扭頭看一邊往旁邊避讓,腳下一個踉蹌,往地上摔去——
然後,很老套地被人扶住了腰。
之所以老套,是因為華臨一抬眼,看見了扶住自己的人是薛有年。
以他對這個變態的了解來說,他現在有百分之五十懷疑連那個小明星帶粉絲都是薛有年雇來的,就為了撞他這一下,然後薛有年扶他這一下。
華臨趕緊站穩了,也沒開口,薛有年就自覺地松開了他,下一秒卻又不自覺地將一束不大不小的漂亮白玫瑰花遞到華臨眼前,微笑著說:“謝謝你來接機。我不是這趟航班,因為知道你喜歡踩點到,所以打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差,去買了這束花。”
華臨看著花束,沒接,說了一句:“有點油膩。”
薛有年好脾氣地笑了一聲:“是嗎,那我就當做是你送給我的接機禮物吧。”
華臨慢慢地將目光從花束上移到薛有年的臉上。
歲月一向偏愛薛有年。
薛有年不比華臨他爸小多少,但外表上看來保養得挺好,像電視上超齡演青年男主、卻並不會被過多吐槽的偶像劇男明星,只在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一點細微的笑紋。
他的皮膚很緊致很乾淨,不過若看著眼睛,還是能看出這人的年紀,因為裡面有著年輕人很難擁有的沉穩儒雅,是需要歲月真真實實、確確切切沉澱出來的東西。
說實在話,是一張很高級的皮囊。
華臨的眼神又從薛有年的臉往下打量。
薛有年的穿衣風格也沒變,挺精致小資的那種,就算坐個飛機也一絲不苟,西裝馬甲三件套帶袖扣這些,木質淡香,挺有品位,低調奢華,外帶腹有詩書氣自華。
可惜是個變態。華臨心想。
華臨收回目光,話都懶得跟變態說,轉身指了指路標,就自顧自朝停車場的方向去了。
薛有年推著行李跟在他身後,目光一直溫柔而專注地落在他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