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臨以前還認真地考慮過去援幾年非,但確實是太危險了,他一根獨苗,家裡人實在是沒舍得,這才沒去。
華臨好不容易甩脫那群人。
他實在是和他們沒有共同話題,這些人身上的銅臭味特別重,開口生意閉口攀比,華臨沒辦法跟他們產生真實情感的友誼,在這群人的世界裡,看似百無禁忌、什麽都能口若懸河,實則忌諱特別多,基本都有被迫害妄想症,比如略微關心下對方家裡或公司最近曝出來的紛爭或問題,那肯定是在別有用心或者故意揭短,但別以為不提就沒事兒了,指不定隨便一個眼神沒擺好,對方就以為你在無聲地嘲諷他,搞得跟宮鬥似的,都該定期谘詢心理醫生的程度。
華臨找張作和代小京答了聲招呼,說嫌吵,進屋去找個地兒安靜會兒。
張作“受寵若驚”,心想那五十萬真沒白花,華臨居然不說要走而只是找地兒安靜!他忙叫人帶華臨去客房,然後扭頭緊急打不知所蹤的文東電話。
“作總?”
“哪兒呢?哪兒呢?”張作急切道,“華臨沒跟人聊了,說找地兒安靜會兒,你快上!”
“……我這邊有點事兒,等下。”
“什麽事兒啊?你人呢?”
“沒什麽。等下跟您說。先掛了。”文東說。
張作氣得不行!這不爭氣的死孩子!關鍵時刻掉鏈子!他可是花了五十萬創造的機會啊!啊!
文東把手機塞回衣兜裡,朝旁邊的蕭疏笑笑:“作總有點事兒找我。不急。倒是你,真不用去醫院?”
蕭疏笑了笑,低頭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說:“沒事兒,不是第一回 了。”
文東也不好說什麽,這是蕭疏自己選的路。
當初他倆認識也是在張作攢的局上,蕭疏被人介紹來傍金主的,被個姓錢的富二代看上了。中途蕭疏猶豫過,但最終還是跟了那錢少。那之後兩人就很少聯系了。
今天蕭疏跟錢少過來,當時文東在招呼別人,隻不遠不近地看到了,沒來得及打招呼,當時也沒多想,但不久文東上樓去幫人拿個東西,見著蕭疏靠在偏僻角落的露台扶欄上抽著煙,臉上多了好幾塊淤青。
當時四目相對,都愣了下,過了幾秒,蕭疏先收回目光,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文東不可能當沒看見,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關於蕭疏身上的傷怎麽回事兒,倆人都沒提。蕭疏不想提,文東則是不問也猜到了。最近那錢少家出了點問題,不太順,估計是心情不好,逮著蕭疏發火。那姓錢的本來就不是個善類,這點以前文東就暗示過蕭疏。
“我沒事兒,你去忙你的吧。”半晌,蕭疏這麽說。
文東想了下,點點頭,轉身正要走,卻忽然被蕭疏從身後拉住了手腕。他回頭看蕭疏。
“還是聊聊吧。”蕭疏說,“我也沒別人能聊了。”
文東說:“嗯。”
蕭疏又抽了幾口煙,才再度開口,問:“你還好吧?”
文東笑笑:“不太行。”
蕭疏訝異地挑眉:“怎麽?我看你近來不是還挺順的?”
雖然沒私下聯系,但蕭疏有關注文東在網上的動向。這不難,畢竟文東是個網紅。他知道文東在搞的那個潮牌挺不錯的,他還捧場每樣都買了一份,只是沒跟文東說。
文東一攤手:“失戀了。”
蕭疏更驚訝了:“這不是常事兒嗎?”
文東:“……”
蕭疏笑了起來,但剛笑兩聲就扯動了嘴角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罵了聲“操”。
第80章
“別說我了,你不是想跟我聊我的事兒吧?”文東說。
蕭疏悻悻然地看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煩。”但還是說了,“我跟他就要結束了,到這個月底。”
文東誠心誠意地恭喜他:“這是好事兒啊。”
不是文東以貌取人,而是那錢總著實除了有錢,再找不到優點了,長得磕磣就算了,還沒有絲毫的人格魅力,據(張作)說那人在某方面還很不行。蕭疏是個心氣兒高的,純為利益才跟的錢總。文東想想都佩服蕭疏,這要擱他,就是讓他一夜變首富他都不乾。
蕭疏說:“是啊,我也這麽覺得。其實我早就想分開了,但我有點怕,沒敢提。這回是他自己提的,他有新目標了。”
文東問:“那你還煩什麽?”
蕭疏歎了一聲氣:“就是覺得有點茫然……我一直在想,一開始就不應該那麽做。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惡心的。”
“都過去了,往前看。”文東只能這麽安慰他。
蕭疏卻笑了:“勸我倒是會說,你自己失戀了不也不高興嘛。”
文東說:“這能是一回事兒嗎?”
蕭疏打趣道:“就你那算不清的風流帳來說,你這失戀肯定沒我失身又失去金主難過。你擱我這裝什麽情聖呢,怕我又追你啊?”
文東笑了兩聲,抽了口煙,說:“真不是一回事兒。”他沉默了會兒,說,“……真不一樣。”
蕭疏看他這神情不對,愣了下,來興趣了:“怎麽回事兒?來真的啊?說說?”
文東搖了搖頭。
蕭疏更好奇了,說:“咱倆什麽關系啊,我的秘密都跟你說了,我可把你當好朋友了啊,你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
文東失笑:“不是。我跟你說實話,我這回談的這個,本來連我跟親哥似的最好的哥們兒都不知道,最後還是他無意中撞破的。然後再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