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見著他出現在這裡了,心裡也有點驚訝,但沒表露出來,隻笑著打招呼:“臨哥。喝點什麽?”
然後靠在吧台上,指著一堆花裡胡哨不明覺厲的飲料名給華臨逐一拆穿它們的本質,就差把原料都從哪兒拿的貨、批發價多少跟華臨說了。
酒吧老板就在旁邊,本來陪熟客說說笑笑,突然耳朵一動,瞅過來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難得莫名陰雲罩頭了快一個月的文東原地復活,眼一閉就當沒看見!
現在這社會還去哪裡找他這種真哥們兒!嗐!
如果文東冷淡點華臨也就算了,現在文東還這麽熱情,華臨怪不自在的,心裡也挺複雜微妙,都不好意思對上文東的眼神,半晌,隨便點了杯酒。
文東一聽,自己剛才全白說了,華臨點了杯混合烈酒。
不過這不要緊,欺負的就是個生客,華臨點烈的跟他搖兩下低度數啤酒還多放幾塊冰再擺放兩片薄荷葉說這就是那玩意兒不衝突。
華臨看著文東開了瓶啤酒往調酒杯裡倒,回想了一下剛剛文東說的自己點的那玩意兒的原料,他賭上自己所有的證書那絕對不是一個東西!
不過他本來也不太想喝酒,就順坡下驢吧。
當然了,少不了還是要腹誹兩句“就知道這人愛陽奉陰違嘖嘖嘖嘖”。
文東正裝模作樣地搖著一堆冰塊加啤酒,華臨正裝作自己是個傻缺不知道他在糊弄自己,旁邊突然有個年輕男人落座,笑著叫了聲:“東哥。”
文東笑著跟人回了聲招呼:“今天這麽早?”
男人說:“這不想你嘛,一分鍾都等不了,哈哈哈。”
華臨轉頭瞥了眼那陌生男人,收回目光,但忽然愣了下,猶豫了下,又轉回頭去不動聲色地細細打量那人。
這一細看,心頭的草就長了出來。
華臨的視線從對方的銀絲邊兒眼鏡上移到造型普通勝在清爽的頭髮,再下移到白襯衫,再上移到斯文清雋的臉,最後移到他隨手放在吧台上的《人體解剖學》上……
呵。呵。
又來一個玩兒同款的,只是這回自己成了被替身的那個。
也還是高興不起來呢。
華臨抽出三張百元鈔擱吧台上為那杯冰加啤買單,起身拿了外套就走。
文東愣了下,看了下跟自己寒暄的年輕男人,瞬間悟了,顧不上多想,把手上東西一擱,一撐手就要直接從吧台上出去,被同事眼疾手快地拉住:“門就在旁邊啊東哥,你冷靜一下!”
文東稍微冷靜了一秒,扭頭從門出去,一路追著華臨往外跑,邊跑邊喊:“臨哥!臨哥!”
吧台旁邊的一眾人看戲似的嘖嘖議論起來:“這又是哪出啊?”
“我早說他這回估計是碰見真愛了,你們不信,嘖,他以前什麽事兒能把臉拉那老長啊,拉了一個月了,叫他玩兒都不去。”
“你也別得意太早,就文東,上頭的時候要死要活我一點也不奇怪,而且就剛才那帥哥那質量,你擱我也願意為他要死要活……但你等著看他下頭吧。”
“說起來,厲進那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沒怎麽樣,就這樣,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
華臨裝作沒聽見身後文東一路喊,徑直出去,剛打開車門,一隻手就從他身後過來把門推回去了。
他就不明白了,一個個的就這麽喜歡關他車門嗎!都什麽毛病啊!都病得不輕!
“臨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文東哭笑不得,“我就解釋一句,那——”
“你上著班呢,幹什麽啊?”華臨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他,“有毛病啊?我剛接院裡消息,一個急診。改天再聊啊。”
說完,華臨又去開車門。
文東沒再攔他,只是站那說:“我不玩兒同款,那太low了。剛才那人是來等他女朋友的,他女朋友就我旁邊那女調酒師,你要不信你回去問。他那句就是跟我開玩笑的。”
文東一口氣解釋完,又扯著嘴角笑了:“解釋完了,你要趕急診就走吧,人命關天。但你也自己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事已至此,華臨隻好硬著頭皮開車。可他剛上車,就見文東繞過車頭,開了副駕座的門,鑽了進來。
華臨愣了一下,正要問文東幹什麽,文東就俯身過來,單手捂住他後腦杓,吻住了他的嘴。
華臨:“……?????????”
華臨敢對著萬家燈火發誓,他那一下子沒推開文東是真懵圈了。
這他大爺的根本就猝不及防啊!誰想得到啊?!為什麽突然就這樣啊?!
等華臨十來秒後終於回過神來,再去推文東,也一下子推不開了。
文東顯然是個中老手,華臨估計他沒少對別人來這一套,很可能都已經熟能生巧了,就跟他做手術似的。所以文東能繼續表演高超吻技,一邊熟練地把華臨推自己的手給逮住壓回去。
“……”
操。
就很操。
除了操,華臨這一會兒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當然,事實上他連這個字也說不出口,他被文東壓製在座椅上,整個人的腦子都是空白的,耳邊除了砰砰的心跳再聽不到別的,眼睛裡只能看見文東眼中倒映出來的自己智障了的臉。
……太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