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睡不著,就繼續想問題,比如:那以後呢?等複合了以後,那堆禮物怎麽辦?如果華臨堅持送他那些貴得要死的禮物……
文東想起那輛布加迪威龍,頭癢了起來。
如果華臨讓他寫份賣身契,他這車就拿得還心安理得些……艸?等等……艸?
……算了,賣身契這玩意兒感覺有點搞笑,華臨估計要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
……
翌日。
華臨照常上班,中途接到他爸的瘋狂轟炸,生怕他鴿了那場注定沒有結果的相親宴。他被煩得回了一句“你再給我發消息,我就不去了”,他爸這才消停。
下班了,華臨洗了把臉,換了套衣服,以表自己的尊重——畢竟相親不成人脈在嘛——然後就下了停車場,接著就在自己的車前看見了等在那的文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文東今天好像比平時打扮得更風騷,好像要跟臆想中的情敵爭奇鬥豔似的。
但他連槽都懶得吐,目不斜視地朝車走去。
文東急忙狗腿地打開副駕座的門,弓腰揚手,做了個極為做作與諂媚的請上車姿勢。
呵。呵。
正所謂昨天的你對我愛理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華臨高冷地奉行著這個信條,直接上了駕駛座,才不理他。
文東輕咳一聲,迅速鑽進副駕座,邊系安全帶邊笑著瞅華臨。
第87章
華臨被他瞅得發毛,忍住了不回看也不說話,面無表情地開車。
過了會兒,文東看外面路不對,就問:“還是去吃那飯啊?”
華臨冷哼了一聲。
文東早看透了他依舊赴宴肯定是純為了顧全他爸的人情面,成是不可能成的,但這點不能直接說,最近把人惹得毛都炸成刺蝟了,得好好地順。
於是文東就故意露出一副著急卻欲言又止的模樣,猶豫著說:“那不太好吧……”
果然,華臨見他這樣兒,心裡就舒服了。但這還遠遠不夠,所以華臨仍然擺出高貴冷豔臉。
等紅綠燈的時候,文東瞅準機會,輕輕扒拉華臨的衣袖,滿臉悔恨:“臨哥……”
急死你急死你急死你!
華臨更舒坦了,但就是不理文東。
文東好想笑,終究還是憋住了。他正要繼續順毛,紅綠燈變了,行車安全重要,他就先松開了華臨的衣袖,等會兒再演。
乾坐著沒意思,總得搞點小動作轉移注意力,不然萬一忍不住笑出來了就很難收場了。於是文東想了想,打開車裡的小抽屜,打算摸顆糖吃。
文東很早就抽煙了,煙癮比較重,但在華臨面前會自覺地注意克制下。他倆同居那陣,基本上都是開華臨的車,他就在車裡擱了些糖果巧克力之類的零嘴,煙癮上來了就往嘴裡塞點。華臨知道他這習慣,還挺讚許的,會默不作聲地主動給他補給各式新鮮口味,他再沒見這小抽屜空過。
——可是現在沒了,一點也沒有了。
文東愣了下,這下是真愣了,有點無措地看華臨。
華臨才懶得告訴他是因為昨天自己把車停大太陽底下,車內溫度太高,有幾顆巧克力融化了,搞得裡面一團邋遢,就都扔了。
急死你急死你急死你!
半晌,文東笑笑,裝作一切都在把握中的樣子,貌似隨口地問了句:“過期了吧?上回我就打算檢查一遍的,回頭忘了。”
華臨不說話,也不看他,看著前方的路況。
文東默默地把小抽屜關回去,一時留了心眼兒,不動聲色地、後知後覺地觀察了一遍車內情況。
不注意還好,這一注意,文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貼在副駕座上的“對象專屬座”貼紙沒了!
當時文東偷偷摸摸地半夜下樓貼的,第二天早上華臨出門開車,沒多久就拍了張照片問他是不是有毛病。但第三天倆人開車去超市的時候,文東看見這玩意兒還好好貼在原處。他當時特嘚瑟,雖然華臨因為他那嘚瑟樣子給了他一晚的白眼,但不管怎麽樣,就是沒撕,只要沒撕,就是他贏了。
後車窗台上的兩排文東夾的娃娃也都沒了。
——冷靜,必須要冷靜,娃娃可能是被華臨拿去洗了,以前華臨就(讓我)定期洗那堆娃娃的。
但是我的貼紙呢?!
“……臨哥,我貼紙呢?”
華臨料到文東會注意到這點,但沒料到他會直接問出來。怎麽,終於憋不住啦?呵、呵。
“撕了。”華臨淡淡地說。
文東窩在座椅裡不說話了,扭頭看窗外,過了會兒低頭玩手機。
操,這人的點到底在哪啊?到底有多愛那張好丟人的貼紙啊?!華臨微微皺眉。
零食是因為邋遢了扔的還沒來得及補新,後車座娃娃是到清洗的周期了,而這副駕座的貼紙,著實是華臨“假公濟私”地趁機撕了的。
他忍那玩意兒很久了,真的,特幼稚,有回他一同事坐他順風車,一開副駕座的車門就笑噴了,然後扭頭去後車座了,他試圖解釋人家都不聽的,光在那笑,笑得他當時隻想棄車跑路,這輩子沒那麽丟過人。後來醫院裡跟他熟點的人都在八卦笑他是個悶騷,看著一本正經,居然有個這麽活潑的女朋友——他嚴重懷疑那些人想說的不是“活潑”,而是“白目”。簡直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