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們效率特別高,擺放好物品,收拾完紙箱和膠帶,又一陣風般刮了出去,留給他們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房間。
秦陽恍恍惚惚看著這寬敞明亮、瓷磚地板光潔照人的屋子,用吟唱的語調說道,“天哪,雲逸,這可以說是我有史以來最輕松的一次搬家!”
他們之前哪次搬家不跟逃難似得大包小包扛著累出一身汗?
搬完家還不算完,歸置東西又要花好幾天,每次都累得半死,秦陽感動得眼淚汪汪,恨不得以身相許!
哦,當然,他隻敢想一下,並沒有這個狗膽。
沈雲逸莞爾,跟秦陽一起感慨了一下有錢真好,然後一個回屋看書,另一個跑出去跟朋友打籃球了。
顧行景晚上有應酬,回去時跟剛好加完班的衛辰走了個照面。
他瞥了衛辰一眼算作打招呼,正準備開門,身後傳來衛辰的聲音,“顧總,我們能聊聊嗎?”
顧行景挑眉,“聊什麽?”
衛辰打開他那扇門,做了個“請”的動作,“進來說吧。”
“辰哥你回來——啦?”聽到開門聲,秦陽歡天喜地迎了出來,然後笑容在看到顧行景的瞬間僵死在臉上,“顧、顧總?”
別看秦陽在沈雲逸面前各種吹顧行景的彩虹屁,還瘋狂打趣他們兩個。
看到真人,那是要多慫有多慫。
其實顧行景也沒怎麽他,秦陽就是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讓人不敢造次。
因此每次看到沈雲逸乳燕投林般跑向顧行景時,他都特別敬佩。
當然,顧行景在面對沈雲逸時也會溫柔許多,兩人站在一處特別般配。
所以秦陽特別無法理解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麽,明明就差捅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卻偏偏拿“當擋箭牌”做借口,當他們這些吃瓜群眾都是瞎的嗎?
秦陽摸了摸鼻子,表面安靜如雞,心裡瘋狂吐槽。
“我跟顧總有事要聊,你先回房。”衛辰吩咐道。
“哎,好嘞!”秦陽忙不迭跑進自己的房間。
他好奇衛辰要跟顧行景說什麽,不敢開門,便將耳朵貼在門上。
那狗狗祟祟的模樣特別辣眼睛。
可惜房間隔音效果太好,顧行景和衛辰都不是那種會扯著嗓子大吼說話的人,秦陽脖子都酸了也沒聽到一個字,隻得無奈放棄。
客廳裡,衛辰坐在沙發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房子的事情多謝顧總,但我還是決定按照市場價給房租,不能佔您的便宜。”
“不用,我不差這點錢。”顧行景擺了擺手,完全沒把這點小錢放在心上。
“但我必須給。”衛辰脊背微微挺直,語氣也非常堅定,毫不退讓。
顧行景看著他這倔強的眼神,莫名想起沈雲逸,眼睛微微眯起。
自家小孩兒該不會是被衛辰帶成現在這個動不動就見外的性格吧?
別說,就衛辰這名為當哥哥實則操著當爹的心這架勢,還真有可能。
“那就每個月兩千,再多我不要。”顧行景也有自己的堅持,“不然你本來在那裡住得好好的,我讓你搬過來還多收錢成什麽人了,強買強賣的事我不乾。”
衛辰沉思片刻,勉強同意這個提議,“那就多謝顧總了,不過這個人情是我欠顧總的,跟雲逸沒有絲毫關系。”
顧行景:“......”
這人怎麽這麽討厭?
“還有一件事。”衛辰做了個深呼吸,頂著顧行景的低氣壓艱難開口,“顧總說隻把雲逸當擋箭牌,但現在做的是不是有點多?”
“是嗎?”顧行景慵懶地靠到沙發上,表情似笑非笑,“這就有點多了?”
他將來做的只會更多。
衛辰面色冷凝,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顧總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顧行景雙腿交疊,腦海中又浮現出小孩兒夢裡那勾魂撩人的模樣,眼眸微垂,“衛辰,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說什麽。”
衛辰瞳孔劇烈收縮,兩人對峙許久,他先敗下陣來,示弱道,“憑借顧總的地位,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
“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顧行景不耐煩地打斷他,要不是顧忌著沈雲逸,遇到這種沒眼色的家夥他早就開罵了,“我今天過來並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
衛辰臉色難看得厲害,手也不自覺攥成拳頭,“雲逸不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他這些年過得很不好,還請顧總高抬貴手,不要傷害他。”
“你有病吧?”顧行景特別無語,“好端端的我幹嘛傷他?”
自己看著有那麽像暴力狂嗎?
顧行景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跟小孩兒的相處,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他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什麽時候動手揍過沈雲逸?
“我是希望您不要一時興起玩弄他的感情。”衛辰忍不住歎氣。
畢竟顧行景這喜怒無常的性子真不像那種會從一而終的人。
顧行景直接被衛辰氣笑了,“你乾脆直接說我是花花公子得了!”
天地良心,他活這麽久隻對沈雲逸一個人動過心,這個鍋他可不想背!
“算了,我跟你廢什麽話?”顧行景覺得衛辰把天都聊死了,懶得繼續逗留,直接起身離開。
指紋解鎖後,他推門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