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就是想碰碰運氣。”
余惟看著他小聲解釋:“你說可能趕不上,可萬一又趕上了呢?不是不給你打電話,是因為你在照顧外婆,我不想催你,至於最後一個,其實我原本是準備過了十二點就回去的,可到了十二點又想,我都等到十二點了,再等多半個小時又怎麽樣,多一個小時又怎麽樣?然後等著等著,就到現在了......”
這話說出來真是,他自己都覺得傻,於是悻悻試圖再給自己找個別的理由,“再說了,驚喜不都是這樣的嗎?藏得越深,驚喜就越大,現在看來我還挺成功的——哎?”
余惟猝不及防被對方撲了個滿懷。
條件反射伸手接住人的同時也蹲不穩了,乾脆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溫小花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雙手抱住他的腰防止他摔倒。
溫別宴心頭燙得厲害,流過心臟的血液也被灼燒起來,又以最快的速度循環到全身,不知道這種滾燙應該怎麽緩解,也不想緩解,隻想緊緊抱著他,把自己所有溫度都傳遞給他,讓他可以更溫暖一些。
“哥,你的煙花特別漂亮,我很喜歡。”
“新年快樂。”
仙女棒快要燒完了,隨著被點燃的順序一根接著一根熄滅,光線一點點暗下。
周圍安靜得空曠,只剩下兩個緊緊擁抱的少年在傾聽彼此的心跳,撲通撲通,誰也分不清到底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
溫別宴聞到了他男朋友信息素的淡香,恍然想起回來時在地下停車場收到的那條信息,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余惟。
怎麽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呢?
他想。
明明此時此刻,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聲心跳,都在無比清晰地告訴他一個事實: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這個人。
這個在寒冬夜裡跑到他家樓下漫無目的等著他回家,拍下長達半個小時的煙花秀隻為不想讓他錯過,又給他放了一場獨屬於他的小煙花的傻子。
他的少年,他的男朋友。
...
突兀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
是溫爸爸打來的。
溫別宴撒嬌耍賴抱著人不撒手,余惟沒辦法,只能一手環著他,一手從他衣兜裡拿出手機滑下接聽放到他耳邊。
“喂,爸。”溫別宴悶悶叫了一聲,熱氣呼在余惟耳朵根,癢得余惟想縮脖子。
溫爸爸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兩個人都聽得見:“阿宴,這麽晚了,外面冷,要不先回來吧?”
溫別宴腦袋一歪擱在余惟肩膀上:“好,一會兒就回來了。”
溫爸爸:“我煮了點兒薑湯,外面太冷,凍久了容易感冒,這個天氣感冒了不僅難受,還好得慢,最折磨人.........”
余惟騰出一隻手拔掉已經完成使命壽終正寢的仙女棒殘骸,斂到一起收好了,準備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找個垃圾桶扔掉。
“......已經這麽晚了,叫小余別回去了,留下來歇一晚吧,正好一起喝碗薑湯,去去寒氣。”
溫別宴:“?”
余惟:“......??”
電話掛斷了,兩個人愣愣看著對方,誰都沒反應過來。
“爸,呸!叔叔怎麽會知道我在?你下來的時候告訴他了嗎?”
溫別宴搖搖頭,跟他有同樣的疑惑。
余惟覺得要完蛋,心裡拔涼:“溫叔叔會不會覺得我是個企圖誘拐他寶貝兒子的流氓,大半夜的跑來把你叫下樓,還呆這麽久......”
溫別宴被他逗樂:“哥,聯想力不用這麽豐富,我爸挺喜歡你的。”
“真的?”余惟半信半疑:“可別人不是都說老丈人看女婿最不順眼嗎?”
“那是別人的老丈人。”溫別宴站起身,又把余惟也拉起來裡:“你老丈人看你順眼就行了。”
“哦對了。”走了兩步後,溫別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轉身笑問:“哥,你會下棋嗎?”
余惟:“五子棋?”
溫別宴:“圍棋。”
余惟:“......”
兩人上了樓,發現客廳門虛掩著沒有關,應該是溫爸爸一早開了,就等著他倆上來。
余惟來了幾次,卻是頭一次上樓進家門,緊張得不行,一聲叔叔叫得視死如歸,聽得溫爸爸啼笑皆非。
“不用這麽緊張。”溫璽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薑湯給你們盛好了,放在廚房,快去喝了好休息,別回頭再感冒了。”
余惟客客氣氣說了一聲謝謝,進廚房時險些同手同腳。
如溫小花說的一樣,溫爸爸性格確實很好很溫和,看起來也是喜歡他的樣子,但是余惟在他面前還是不自覺緊張,發慫,說話都磕巴。
唉,太沒出息了。
喝完薑湯順便把兩個人的碗也洗了。
出來時溫爸爸給了他自己的睡衣,說擔心阿宴的衣服他穿起來會有些小,不舒服。
“客房也整理好了,被罩床單都是新的,夜裡肯定不會冷,快去洗個澡去去寒,暖和了睡覺才舒服。”
目送余惟進了浴室,溫別宴才把從方才起就一直存在的疑惑問出口:“爸,你怎麽猜到我是下去見他的?”
溫爸爸樂呵呵道:“我可不是猜的,剛剛上樓時我就覺得好像看見涼亭那邊有個挺眼熟的人影,仔細一看又不見了,本來還以為是眼花,不過看你後來急吼吼的下去半天不上來,我就知道我沒看錯,是小余來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