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別宴覺得疑惑。
“哥?”他低低叫了他一聲,尾音上揚,少年的嗓音清脆又柔軟。
扣在一起的手忽然被重重捏了一下。
“怎麽了?”
余惟問他,聲音有些低沉的乾澀沙啞。
溫別宴:“你不舒服嗎?”
“......沒。”余惟答。
溫別宴:“那你為什麽要憋著呼吸?”
......好問題。
余惟緩緩吐出一口氣,心情是無比的心塞又艱難。
這讓他怎麽說?
難道直接告訴他如果不憋著,我怕某隻罪惡的巨龍就要蘇醒了嗎?
不行,完整的九年義務教育和我黨潛移默化的熏陶不允許他在omega面前隨意開黃腔。
“我剛剛快睡著了,呼吸就是這麽慢,沒憋。”
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溫別宴竟然也相信,湊近嗅了嗅,說:“難怪,我都聞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
“?”
經他提醒,余惟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信息素竟然不受控制溜出來了,窗戶房門都緊緊關著,空氣流通慢,導致整個房間都彌漫了極淡的墨香味。
本就聚不起睡意,這下更清醒了。
趕緊阻止味道繼續散發,視線受阻,就忐忑地去摸溫小花的臉:“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難受!”
“哥,味道很淡,我沒事,你別緊張。”
溫別宴笑著重新捉住他的手,帶著他摸上自己後頸腺體的地方:“而且我來之前貼了阻隔貼。”
指尖觸在阻隔貼光滑的表面,余惟立刻像觸電一樣縮回手。
用力撚了撚指尖,又癢又燙,好像方才觸碰的根本不是阻隔貼,而是阻隔貼下面,那處隱秘滑膩的皮膚。
很奇怪,明明溫小花貼了阻隔貼,他卻還是有種周身環繞著茉莉花香味的錯覺。
被子掩蓋下兩人貼在一起的皮膚觸感更明顯了,溫小花壓在他臉上的腿也有了更強的存在感...
不行,在這麽下去,局面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宴宴。”他用氣音小聲試探著道:“挺晚了,要不你先回去睡覺,有事我們,明早再說?”
“可是我想現在說。”
溫別宴覺得他這樣說話很有意思,也學著他用氣音說話,溫熱的呼吸吐在下巴,又攻破了一層防禦甲。
“行!”余惟狠不下心強硬趕他走,只能咬牙自己忍著,讓他想說什麽快點說,期盼早死早超生。
自從溫小花失憶,他都快把自己養成忍者神龜了。
溫別宴說好,在黑暗裡摸索了一陣,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小小的瓶子,然後塞進余惟手裡。
在余惟疑惑這是什麽東西時,他探手打開床頭小夜燈,暖黃的光從背後傾灑過來,仿佛整個房間都暖和起來了。
“後,悔,藥?”
余惟一字一頓念出上面的字,晃晃裡面僅有的三顆空膠囊,帶著滿頭疑惑問他:“你在拚夕夕被騙了嗎?”
“不是,是之前在藥店買的。”溫別宴說。
呆在黑暗太久,一下的亮光讓他不適應地想眯眼睛,加上被窩裡太暖太舒服,湧上來的困意讓他疲倦地打了個哈欠,眼底漫上一層水霧。
余惟震驚了:“叮當貓開的藥店嗎?”
怎麽還這麽大張旗鼓地騙人?
溫別宴被他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逗樂了,忍不住捧著他的臉奶貓似的蹭蹭:“不是叮當貓的藥店,是我送給你的跨年禮物。”
“你可以用它們隨意撤回在我這裡說出的任何一句話,或者作出的任何一個決定,僅此三顆,長期有效。”
余惟被他柔軟的發絲蹭得心都快化了。
強行將自己的注意力扭轉到“後悔藥”上,腦袋裡不自覺冒出一個想法,問他:“真的什麽話都可以收回嗎?”
溫別宴剛想點頭,忽然想到什麽,眉頭一擰:“哥,你是不是想收回要和我一起考清華的承諾了?”
余惟心事被猜中,小心翼翼眨了眨眼睛:“...那個,不可以嗎?不是說什麽都能撤回?”
溫別宴心中暗道一句失策。
既不想答應他,又不想讓自己言而無信,糾結來糾結去,糾結就成了委屈,也不說答不答應,就抿著嘴角一聲不吭看著他,像隻跟主人撒氣的小白貓,倔強又可憐。
這副架勢擺出來,余惟還敢說什麽收不收回的話嗎?
——收回個屁!哄都來不及!
“我隨口說說!隨口說說!你別當真啊!”生怕眼眶紅紅的溫小花會哭出來,他趕緊捧住他的臉跟他道歉:“我考我考,你就當我剛剛是當放屁,行不行?”
溫別宴順勢將腦袋枕在他手掌心,吸了吸鼻子悶聲說好,又對他攤開一隻手,在余惟茫然的目光下小聲道:“你剛剛已經用了一次,得還我一顆藥了。”
余惟:“......”
這就浪費一顆了?
......為什麽莫名有種中計了的感覺?
乖乖倒出一顆藥還回去,瓶子裡還剩下兩顆了,余惟小心翼翼把這世間唯二兩顆珍貴的“後悔藥”塞到枕頭底下。
在溫別宴靠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些,一邊思考這藥還能怎麽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歪樓了。
現在重點根本不是什麽後悔藥,而是要怎麽把這個小粘人精送回他自己的房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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