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服務員。”老余先生插嘴:“你媽會用。”
“?”余惟鼻子一抽:“啥?”
老余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媽會用熨燙機,她幫我熨就行。”
余惟:“......怎麽幫你,空運?還是乾脆用意念遠程遙控?”
“都不是,她正好也去首都玩兒,酒店都訂好了,就在我隔壁。”
“......”
余惟面無表情哦了一,乾脆利落把行李扔回去。
看來其他也不用叮囑了,他這個撿來的兒子,不配。
在機場百無聊賴等了一會兒,直到登機廣播響起也沒見著樂女士,余惟估計他倆是約好了在首都碰面,無語翻個白眼。
就沒見這麽能折騰的。
“開完會別跟我媽合起夥浪太久,早點回來。”余惟提醒他:“我暑假只有半個月,還要一起回老家看奶奶,等開了學我就沒時間了。”
“知道,爸有分寸。”
“有分寸還跟我媽玩這種小年輕你追我趕的戲碼?不對,現在小年輕都不這麽玩兒了,你倆離譜。”
“架不住你媽喜歡,我這不哄著你媽嘛。”
“我怎麽看你也樂在其中?”
“......哈哈。”
老余先生回他一憨笑。
把人送進閘口,余惟功成身退,出了機場發現已經開始下雨了。
夏天的雨不像冬天纏綿拖遝,雨點也不溫柔,跟液態冰雹一般豆大的就往下砸,通常還伴著狂風驚雷,有大妖怪渡劫似的,來勢洶洶。
余惟舉著傘回家還是濕了半身。
認命鑽進浴室洗了個回籠澡,出來沒多久就發現來勢洶洶的不只有夏天屬於淮清的特大暴雨,還有他的易感期。
熟練一針抑製劑下去,基因裡屬於Alpha的躁動細胞依舊亢奮。
情緒裡的沉悶和煩躁在太陽穴跳動的疼痛中漸漸堆積,思念也被催化著從小樹苗迅速長成參天巨樹。
他想宴宴了。
不是沒獨自捱過易感期,畢竟在上次易感期之前都是硬著頭皮扛過去的,扛完了還特中二地覺得自己頂天立地的牛逼,這點小風小浪算什麽,都是真男人的標志。
但是現在不行。
他已經嘗過了宴宴給的甜頭,再退回原地就覺得到嘴的苦翻了不止十倍,難以下咽。
可是他的宴宴在陪外婆呢。
而且抬頭看看窗外,狂風驟雨,他的寶貝就應該在這樣的天氣裡舒舒服服窩在被窩耍手機,而不是因擔心他這個不合時宜突發易感期的Alpha坐立不安,或者乾脆冒雨回來陪他。
小余同學很懂事,很有身為男朋友的自覺,有苦自己忍,有罪自己受,晚上通話時也很貼心地將視頻轉到語音,不露半點馬腳。
就是忍得有點痛苦。
尤其是跟宴宴說完話,聽見了心心念念的音,更痛苦了,窗外雨打風吹,這樣最適合睡覺的天氣也沒能拯救他脫離苦海。
余惟失眠了一整晚。
滿滿當當,毫無誇張成分的一整晚。
早上頭疼更上一層樓,焉嗒嗒掀開被子起身坐在床邊盯著窗外開始發呆。
隔了好半晌,閉了閉眼收回目光拉開抽屜給自己補了一針抑製劑,再換好衣服扣上鴨舌帽,利索出門了。
十多分鍾後,余惟蹲在宴宴家小區樓下默默懺悔。
易感期的Alpha照理來說不該隨便獨自出門的,他有罪,但是他實在憋不住了。
腺體成了精,還是個折磨鬧騰的煩人精,在他脖子上踩著釘子似的又跳又蹦躂,聯合腦細胞叫喚了一天一夜的小茉莉,他都快爆炸了。
沒辦法,衝動之下就想著到宴宴家樓下轉一圈,騙騙它們已經見過宴宴也聞過了小茉莉,放他一條狗命別再折騰了。
不過顯然,這個行為很交智商稅。
余惟蹲了一會兒就發現自己實在傻逼的過於離奇,不忍直視。
悻悻擼了把頭髮拍拍屁股站起來,仰頭數了一下宴宴家的位置,默默慶幸幸好宴宴不在,沒機會發現他男朋友的傻逼行為。
久坐起身,太陽穴跟著突突跳了好幾下,腦袋也漲疼得厲害。
余惟閉上眼吐了口氣,轉身準備打道回府繼續挺屍忍受折磨——
“......小余?”
略帶驚疑的音響起,余惟腳步一頓。
略微抬頭,帽簷下露出的兩個人站在面前不遠的地方看著這邊,見他露了臉,目光從不確定轉變成確定。
“小余,你在這裡做什麽?”
“......”
小余什麽也沒做,小余已經傻了。
好家夥,小茉莉沒等到,倒是等到了小茉莉的爸爸媽媽。
不虛此行。
默默摘下帽子乖乖打好招呼,“只是路過馬上就走”的話正要脫口而出,溫爸爸抬手指了指樓上的方向:“怎麽到了門口也不上去,沒給阿宴打電話嗎?”
“......宴宴在家??”
“是啊,剛到家,他先上去了。”溫爸爸說:“你們不是提前約好的嗎?”
好的,原來一家三口都被他等到了。
不知道該哀歎還是慶幸,余惟忍住想要抬手摁腺體的衝動,生怕被溫爸爸溫媽媽發現異樣:“沒...我就隨便走走...”
夫妻倆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拆穿這個拙劣的謊言。
“難得放假還起這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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