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洲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半邊肩膀背著書包繼續往外走。
路言跟在他後面哎了一聲:“洲哥,今天周五了啊,網吧走起?順便慶祝一下你這回英語考出了史上最高分,老蔡都在課堂上當眾表揚你了。”
“高個屁哦,慶祝就不用了。”魏淮洲沒精打采地擺擺手:“網吧我也不太想去,腦殼痛,我先回去了。”
“回去幹嘛啊?你姐姐又把你小侄子扔給你了?要不然你把那小孩兒一起帶出來,我們幫你帶啊?”
“???你可愛的小腦瓜裡一天天在想什麽東西?”
要讓魏溪知道她兒子小小年紀就被他這個舅舅帶著學習如何成為網癮少年,他腿還要不要了?
魏淮洲心累得很,不是很想跟傻逼聊天,心事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管它在背後如何繼續嗶嗶,全當聽不見,徑直上車回家了。
不多時,文心跟杜斯然也出了校門,路言不知道在哪裡守著,看見他們倆就跟變魔術似的突然冒出來,非要跟杜斯然擠在一起。
杜斯然真的被纏怕了:“我們又不順路,你跟著我幹嘛啊?”
路言很有自覺:“是不順路,不過我可以送你回家。”
一邊說著,一邊還要衝著人擠眉弄眼,像極了個小流氓。
杜斯然繞到文心另一邊躲開,伸長脖子拒絕他:“我一個男的,又不是不認識路,不用你送。”
“可是你還是一個柔弱的Omega啊,需要一個強壯且優秀的alpha來保護,比如我,就是現成的。”
路言平時神經大條,傻不拉幾的,沒想到一到戀愛的時候,整個人設都崩成了渣渣。
杜斯然聽著他直男到不能再直男的言論,一股惡寒從腳底板直躥到腦殼頂,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你能不能正常點說話,太幾把惡心了你,誰要你保護了?”
文心被他倆夾在中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抓起杜斯然的衣領子就把人往路言旁邊塞:“送送送趕緊送!老子還要趕著回家,沒空跟你們玩遊戲。”
炸毛的小炮仗挺嚇人,杜斯然和路言登時就縮著脖子閉嘴不敢說話了。
文心沒理他們兩個,抽走被杜斯然抱在懷裡的校服,轉身加快腳步,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
杜斯然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老大這兩天怎麽了,火氣這麽重,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路言讚同地點點頭,心想真是巧,他們洲哥這兩天也很不對勁,總是悶悶不樂一副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
難道最近是AO信息素敏感期?可是他怎就沒事兒呢?陳默和周凱也好好的。
怪哉。
……
文心回到家,往常看慣了的陳設今天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阿姨已經做好飯離開了,桌上熱騰騰的飯菜擺了一桌,連飯都是盛好的。
將書包扔在沙發上,坐在餐桌前也覺得沒胃口,發了會兒呆,才拿起筷子撥弄了兩下米飯,又“啪”地放回去。
做什麽都沒心情,煩死了!
把所有飯菜原封不動塞進冰箱,文心徑直上樓洗了澡縮進被子,拿著手機也不知道該看什麽,時不時又會按到微信界面看一眼,只是在發現沒有任何消息時,心裡頭的煩躁就會忍不住更上一層樓。
昨天就已經是信息素持續時間最長期限的最後一天,再加上這期間文心死活不讓魏淮洲靠近他,他的信息素對魏淮洲的影響幾乎已經降低到了“0”的高度。
這個狗東西,他媽沒了信息素干擾,連個信息都舍不得給他發了!
文心說不上現在是個什麽心情,就是覺得胸口堵得厲害,不,渾身都堵得厲害。
班裡群裡在說什麽秋遊,他看了一眼就沒了心思。
想把什麽都拋到腦後睡一覺,一閉眼睛,魏淮洲的臉就會陰魂不散地出現趕都趕不走,可不睡覺,能想的東西就更多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睜著眼睛一直從下午熬到天黑下來,也沒找出個頭緒,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麽才是合適,或者說才不會讓自己這麽心煩意亂。
才八點不到,外面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路燈遠遠照著,還能看見斑駁的樹影。
樹影晃動得頭暈,文心閉了閉眼,乾脆坐起來準備去把窗簾拉上。
正好這個時間,文母的電話打了進來。
文心揉了揉眼角,接起電話的同時有氣無力地重新倒回床上。
“媽,怎麽了。”
“思遠,你已經回家了嗎?有沒有吃晚飯?”
文心努力放松語氣,不想被她察覺出異常:“在家,吃了。”
“那就好,記得按時吃飯,你正在長身體,別總是挑食。”
“嗯。”
他說完,在對面叫了一聲“思遠”後,就是一陣沉默,緊接著,聽筒中傳來一聲極輕的歎息,淺到他呼吸重一些,都可能將它會衝散。
大概又是要告訴他什麽他不喜歡的事情了。
文心早就已經習慣,抿了抿嘴,一手抬起捂住眼睛,沒有催促。
“思遠,嘉越他,回去了。”
文母的聲音放得極輕,像是害怕會嚇著他,可是她不知道,不管她多麽小心翼翼,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文心還是受驚一般倏然睜開雙眼,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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