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四下望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手機, 倒是脖子一動就覺得腺體處傳來細微的刺痛,顯然是昨晚上暫時標記留下的傷口還沒有愈合。
一般來說標記產生的傷痕都恢復得很快, 加上alpha的唾液對腺體傷口有很好的加速愈合的作用, 標記的傷口很少會有隔夜未消的情況。
魏淮洲就跟隻沒吃飽的餓狼一樣,咬得太深了。
狗東西!
文心低聲罵了一句,明明應該是件很生氣的事,他的眼神裡卻是難得的輕松。
幸好,魏淮洲那個鍥而不舍的電話。
整個屋子裡靜悄悄的, 仿佛只有他一個。
意識到這個可能的文心微微皺起眉頭, 拉開門下了樓,才發現客廳裡還有一個人在。
魏淮洲又是穿著他那件白色老年背心,一條寬大的黑色短褲, 正插著腰拿著花灑,像個早起沒事乾的退休老大爺似的哼著不著調的歌給露天陽台上的花挨個澆水。
看得他有點想笑。
魏淮洲側身時余光裡看見了文心,嘴裡的咕咕噥噥一下子就停了, 咧開嘴來了個標準八顆牙的笑:“小炮仗,怎麽醒這麽早?”
文心看了眼面掛鍾上指向十點的指針,扯了扯嘴角,問了個毫不相乾的問題:“你怎麽這麽喜歡穿這件醜死了的背心?邋遢得跟個臭老頭一樣,幹嘛,還沒畢業就渴望退休生活了?”
“也沒,就是有次穿了下我爺的,覺得特別舒服,回頭就買了一打,怎麽樣,要不也試試?”
“不需要,我去洗澡了。”
轉身往樓梯方向走了兩步,後面的人沒有跟上來的意思,文心皺著眉頭停下,側過臉一臉的不耐煩:“我要洗澡,快點去給我拿衣服!”
魏淮洲立刻放下花灑:“老年背心?!”
“……你敢拿出來老子就敢揍死你。”
洗完澡出來,外面已經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本就陰冷的天氣又降了一度,所幸房子裡暖氣開的足。
魏淮洲坐在茶幾邊上,招招手讓文心過來坐下吃飯,殷勤地給他遞上筷子:“有點晚,只能早午飯一起吃了。”
文心掃了一眼,隻放了一隻碗一雙筷子。
“你不吃?”
“我才吃了早餐沒多久,不餓,這些都是給你點的。”
見他乖乖坐下吃東西,魏淮洲癱在椅子上開始懶洋洋地擺弄手機,直到文心吃得差不多,站起來想收拾碗筷的時候才收了手機,按著肩膀又把人按回去坐下。
“等等。”
文心不解地盯著他:“你幹嘛??”
魏淮洲說:“你是小客人,不可以動手,碗筷我來收拾就行。”
文心哦了一聲,就想撐回沙發坐下,一站起來又被拉著手腕按了回去。
“你煩不煩啊?”
文心想罵人了:“收拾個碗筷還要我在旁邊給你鼓掌是不是?”
“還有這種好事?”魏淮洲樂了:“也行啊,不過也得先等我們把正事說了。”
“沒這種好事!別他媽想太多。”文心沒好氣地抱著雙手:“有事快點說。”
魏淮洲呼出一口氣,唇角小幅度地勾著。
“小炮仗有點不聽話啊,昨晚不舒服了,為什麽跑出來也不給我打電話?”
“………”
他不說話,魏淮洲就耐心地盯著他,等他的回答。總是嬉皮笑臉表情漸漸褪得乾淨,神色帶著些難得一見的認真。
習慣了總是被他有意無意哄著的文心有些不適應他這種帶著壓迫的眼神,不自在地挪開目光四下亂飄,就是不去看他。
“你,你管這麽多幹什麽?別用這種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看我!”
嘴硬。
他的眉頭有意無意又想皺成一團了,眼神躲閃得厲害,嘴角拉得筆直,顯然是因為什麽不想說的原因又在讓他心煩,捂著小秘密不肯說出來。
眼神又倔又脆弱。
魏淮洲歪著頭看他,看著看著,忽然就舍不得逼他太緊了。
心軟好像是面對他時才會產生的特有的情緒,他自己完全控制不住。
輕輕歎了一聲,正想說“沒事你不給我打那以後我給你打就行”,對方忽然又不悅地嘖了一聲,顯得有些懊惱。
“我昨天出來的時候,沒覺得不舒服……”
文心咬著牙,發現自己語氣沒什麽氣勢,立刻又補上一句:“別把老子想成那種發了情還到處亂跑的蠢蛋。”
小炮仗口是心非的毛病又犯了,連服軟都不肯示弱。
魏淮洲眨了眨眼,待到回味過來時,繃不住有些想笑。
看著他臉上泛起已經可以稱之為不好意思的表情,忽然很想親一親宇宙無敵可愛的小少年。
現在大概,不,肯定是甜到冒泡的小炮仗。
“嗯嗯。”人家都低頭了,魏淮洲當然什麽都順著他:“小炮仗當然是最聰明了,怎麽會是蠢蛋?就是總不記得給小魏打電話,作為一個人形移動抑製劑,小魏說他非常非常委屈。”
他的語氣可一點聽不出來哪裡有委屈了,反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繾綣溫柔,從唇齒間吐出,讓他面上的紅雲甚至有了往脖頸繼續擴散的趨勢。
這個人是什麽毛病,幹嘛非要用這麽曖昧的語氣說話!
文心太不習慣這樣的氣氛了,幾次想直接起身離開,想想又覺得就這麽走了顯得自己落荒而逃一樣,話是他說的,他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他在不好意思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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