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不懂。”
文心煩躁地撇開臉,眼中的厭煩毫不掩飾。
“謝江,別拿我當你做的風流事的擋箭牌,另外,別他媽對我說這麽惡心的話,我從來就不屬於你。”
謝江聳聳肩,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沒有關系,我告訴你這些,沒想過你能理解我,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我不會,也不舍的做傷害你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我想我還可以一直忍下去,什麽都不說。”
“心心,你總不能因為一個擁抱就判我死刑,喜歡沒有錯,我控制不住,你也阻止不了。”
一個擁抱,瞧他說的多輕巧。
在一個Omega身上留下過量的信息素,還把他一個人扔下獨自離去,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他會不知道?
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遇到魏淮洲,事情又會是什麽發展?
一個課間只有短短十分鍾,很快一牆之隔的校園裡回歸安靜,除了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唯一能聽見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心跳。
文心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暴躁。
“謝江,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你,不是我曾經真心當朋友,當兄弟的你,我早就把他揍成一灘泥了。”
“你不是程嘉越,我可以原諒他的無心,但是不代表也可以原諒你的故意。我本來就不是多大度的人,你憑什麽以為仗著一句喜歡,不管做什麽都有被原諒的資格?”
“那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你那位男朋友呢?”謝江歪著頭,附身看著他:“如果是他,你也會把他揍成一灘泥?”
一片樹葉落在文心肩膀上,謝江自然而然抬手想要幫他拂掉,被文心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來。
“他跟你不一樣,你做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謝江,你聽著,我沒閑心跟你玩兒什麽無聊的遊戲,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說清楚,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也別再聯系了,沒意思。”
謝江麻木地收回手,臉上依舊保持著不達眼底的笑意:“所以,我還是被判死刑了,是嗎?”
文心:“沒什麽死刑不死刑,只是我們沒有繼續來往的必要了,你兄弟朋友不少,不缺我一個。”
“朋友?”
謝江將這個詞重複了兩遍,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直到笑出眼淚,才勉強停下。
“你到底為什麽會覺得,現在的我還想跟你繼續做朋友?心心,你怎麽才能懂,我想要的從來不只是做朋友!”
“有必要懂嗎?”文心呵笑了一聲,極盡嘲諷:“反正現在連做朋友也不可能了,又何必去浪費時間考慮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假設。”
“心心,有的時候,你真的很像一個被寵壞的小王子。”
謝江望進他的雙眼,對方眼中的冷漠和抗拒讓他已經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笑容裡全是苦澀。
“你對完美要求太高,眼睛裡容不得一點沙子,只要有一點不符合你的期望,就會被你全盤否定,推翻所有。”
“可是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懂呢?不是每一件事情,每一個人都完美無瑕,不會什麽都完全按照你的意願在生長,缺陷是必然的。
你一聲不吭轉學去九中,本來就在身邊天天可以看見的人忽然就離我那麽遠,我留不住你,覺得生氣,才會有那個擁抱,這不是正常的嗎?
我承認那次見面我還在氣頭上,但是離開不久我就後悔了,我回頭沿途去找了你,可是已經找不見你了。
心心,我不相信你的男朋友真的那麽十全十美,他可以得到你,為什麽我就不行?”
這個時候還在試圖講大道理真的有夠惡心人的。
文心的耐心已經完全耗盡,沒興趣再跟他長篇大論。
“我喜歡他,不管他是不是十全十美,有什麽缺點,我都可以無條件包容,而你不行,這就是最大的原因。”
文心的坦白乾脆打亂了謝江所有的準備。
他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在他心裡,文心還是那個天真又不善言辭,總是喜歡用故作凶悍來保護自己的小孩兒。
以至於,他從來沒有想過“喜歡”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會這麽悅耳,又這麽刺耳。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一時間,好像連風聲也靜了下來。
初夏的天氣就像是小孩子的臉,變得極快,上一秒還是星空萬裡,下一秒就陰雲密布。
快要下雨了。
想說的話已經說完,文心不想再繼續面對這張糟心的臉,甚至連一句“再見”也懶得說,拉了下外套提步往回走。
謝江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動了動,似乎是想到拉住與他擦肩而過的人,卻最終忍了下來,骨節攥得發白。
“心心。”他開口叫住他,聲音嘶啞。
“放棄真的太難了,你可不可以,別對我這麽殘忍?”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文心腳步也沒有停一下。
走出幾步,就見不遠處車燈一閃而過,很快,一輛的賓利在路面停下,清瘦的身影從駕駛座開門下車。
昏暗的燈光將他的身形襯得極為好看,黑色襯衫,領口松開一顆扣子,袖口隨意挽在手腕,腳步不疾不徐,像極一位挺拔的騎士,乘著夜色來接他的小王子。
是魏淮洲來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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