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唯出了審訊室的門,薑斯言站在門口。兩人一起離開。
路上,薑斯言開口道:“你是不是威脅他了?”
韓唯:“只是警告。”
薑斯言:“你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韓唯:“大不了扣工資降職,不怕。我敢說就是已經做好了這些準備,也權衡了利弊。放心。”
薑斯言:“我對你從來就沒有不放心過。”
是人,就會有情感。面對鄭偉茂這樣的魔鬼犯人,就要對他使用一些非常之法。
失蹤案告破,凶手落網,官方正是通報了案件情況。父母與子女的教育,兄弟姐妹如何和平共處等老問題再度受到了社會關注和熱議。
作為始作俑者,鄭偉茂更是被送上了惡魔教師的綽號,成為了人人喊打的殺人凶手。明明是一個未來有著無限可能的青年教育者,卻在背地裡如惡魔一般殘害無辜孩童。巨大的反差讓人民群眾難以相信,更感歎現實比戲劇還要恐怖。
鄭偉茂童年喪母,缺少家庭關心,唯一的關心來自於家裡的小妹妹。年少的他感受到了溫暖,觸動了心弦,內心深處的魔鬼被激活,這正是他心理扭曲的開端。對妹妹畸形的愛,讓他開始病態化。他一方面畏懼外人知道他的內心,另一方面又對親生妹妹下了毒手。可事情還是暴露,妹妹開始反抗,他開始害怕,只能選擇離開。
變態的心理沒有得到救治和疏導,反而愈演愈烈。求而不得的愛令鄭偉茂抓狂,他最終走上了誘拐其他兒童的犯罪道路。利用家庭矛盾,兄弟姐妹之間的恨意,PUA這些孩子,借助他人之手,達到他的目的。
他犯下罪孽的同時,也拉著一個又一個的孩子落入深淵。讓他們承受著背叛家人,傷害親人而無法自我和解的痛苦,一輩子都要活在愧疚中。而他則喪心病狂的用這些和鄭湘新有著相似年紀的孩子作為替代品填補內心的空虛,滿足自己的私欲。
然而,這份滿足並沒有很長久,一旦這個孩子不能滿足他的欲望,下一秒他就化身劊子手,親手了結對方的生命,再度尋找下一個替代品。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錯誤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直到溫霄鑫的案子被關注,他的秘密終究被人戳穿,他無處可藏才被迫面對現實。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個拯救者,愛著那些被哥哥姐姐嫌棄的孩子。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這輩子終歸得不到他愛的人的喜歡,更得不到原諒。
失敗從他愛上自己妹妹而沒有製止開始就已注定,又可能是從他出生就已注定是這樣的結局。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屬於那特殊的百分之幾,不是主動選擇,而是命運安排。
無解。
案件破了,薑斯言將鄭偉茂的事情告訴了鄭湘新,他聽到電話裡的鄭湘新哭了,積壓在心裡多年的負擔得到了釋放。
鄭湘新擦了擦眼淚:“謝謝你。”
薑斯言:“不用。都是我應該做的。”
鄭湘新:“你給我寫的信我每天都會看。你信裡說,我可以做一個快樂的公主,而你願意成為幫助我的魔法師。我現在願意相信你。”
薑斯言:“嗯。魔法師的咒語已經實現了,惡魔被驅走了,所以公主可以不用怕,大膽地去找她的王子了。”
韓唯站在薑斯言的身後,聽著薑斯言打電話。
放下電話,薑斯言轉身看到韓唯:“嗯?你怎麽在這?聽到了多少?”
韓唯:“差不多都聽到了。所以你到底給鄭湘新寫了什麽?”
薑斯言:“寫了一個童話故事。”
韓唯:“嗯?”
薑斯言:“被惡魔挾持的公主,遇到了一個拯救她的魔法師。魔法師承諾會消滅魔鬼,讓公主去尋找她的王子。結局是魔法師兌現了承諾,公主重獲了自由。”
韓唯笑了:“還挺會編,要不要去投個稿,當個童話作家?”
薑斯言搖頭:“你不懂,要是童話故事,救公主的就不是魔法師,而是王子。結局是王子打敗了惡魔,然後公主與王子結婚了。而我們的魔法師隻屬於魔法世界的創造者。”
韓唯好奇:“創造者是誰?”
薑斯言:“其他魔法師的創造者是誰我不知道,我的創造者是一個叫韓唯的‘大家夥’。”
被內涵了。韓唯輕輕一笑:“你等著。”
回到辦公室,特案組的人都在老老實實地寫案件感想。
韓唯問道:“小田,你的兩個外甥現在怎麽樣?”
田一海棠:“小函知道弟弟的遭遇後,十分後悔,主動要求警方帶走他。小鑫現在在家,我姐姐姐夫定期會帶著他去看心理醫生。情況正往好的方向發展。”
韓唯:“那就好。其他幾個受害者的家屬現在什麽情況?”
齊佳:“都只有父母回來,那幾個大孩子都沒回來。父母也不打算帶他們回來。”
杜勳:“這些孩子如果現在不回來,那這輩子可能都回不來了。主動回來坦白不是更好嗎?”
薑斯言搖搖頭:“沒那麽簡單。對於這些家庭來說,一個孩子已經沒了,不想再失去另外一個,所以哪怕知道他們是幫凶,也不願將他們送進監獄,讓他們背上罪名。”
韓唯:“我們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
杜勳:“對了老大,鄭偉茂那個鄰居想要起訴鄭偉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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