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海走過去,“熊法醫不好意思,這兩位是孔彥靈的父母,今天來認屍。”
熊強點頭:“既然是來認屍的,就給我消停點,把吵架的力氣留一留,等下見過屍體,你們要是還有力氣再吵。”
薑斯言笑了,這兩人大概不會有了。
果不其然,兩人看到屍體後,都說不出話,紛紛遮眼捂鼻,時不時呈嘔吐狀,恨不得馬上逃離現場。
田一海棠問道:“認清楚了嗎?是不是孔彥靈?”
孔彥靈的媽媽點頭,示意他們蓋上屍體。
田一海棠又看向孔彥靈的父親,“你仔細看了嗎?”
孔彥靈的爸爸拚命點頭,他已經看不下去了,再看恐怕會當場暈過去。
熊強對這種人向來沒有好感,替孔彥靈蓋上白布後,說道:“做筆錄的話就出去做,我這容不下亂七八糟的東西。”
田一海棠主動致歉:“抱歉打擾了熊法醫,我這就帶他們離開。”
孔彥靈的父母壓根兒不在意熊強說了什麽,只聽到能離開,立刻跟著田一海棠,頭也不回地走了。
熊強見人走了,開罵道:“這種人怎麽配為人父母,完全就是一對人渣。”
薑斯言笑了:“難得看到我們大熊這麽生氣。”
熊強:“要不是警隊有規定,我剛才就罵他們了。”
薑斯言點頭,他看得出熊強剛剛是在壓著怒火。
熊強忽然反應過來,問道:“你怎麽又來了?”
薑斯言:“我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
熊強:“擔心什麽?擔心他們鬧事?這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薑斯言搖頭:“我知道他們不敢。我只是擔心孔彥靈。”說著話,眼神已經看向了屍體的一側。
熊強沉默,這是第一次他沒有被薑斯言氣到,反而和薑斯言有了同感。換位思考一下,親眼看著父母的推脫,對當事人而言痛苦是必然的。
“這裡交給你了,我先出去看看。”
“謝謝。”
熊強離開了解刨室,臨走前又看了眼屋內,他眼裡只有薑斯言一人,不覺歎口氣,替對方關上了門。
“讓你見笑了。”孔彥靈忽然開口道。
薑斯言搖了搖頭:“沒有。說實話這種事我見多了。”
有時親人的冷漠更勝於陌生人。
薑斯言辦過多起案子,看多太多人,但他始終看不透人心。
孔彥靈苦笑:“我不求他們後悔,只希望他們至少會為我的死感到一絲難過和悲傷,但是這麽一點點的希望都沒能看到。你知道我從小到大一直在想的問題,也是不能理解的問題是什麽嗎?”
薑斯言:“是什麽?”
“他們既然不愛我,為什麽要生下我?讓我一個人留在人間受苦,他們是會開心嗎?”眼淚從孔彥靈的眼眶中滑落。
“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薑斯言也曾問過自己,既然她媽媽不愛他,為什麽要生下他,後來他被送到封家,他稍稍理解他母親生下他的原因是他值錢。恐怕在他媽眼裡,他不是孩子,而是一打鈔票。
錢多好看,他不知該慶幸自己值錢,還是嘲笑自己不如錢。
孔彥靈笑了:“估計沒人能知道大人們在想什麽。當孩子的永遠不會有知道的權利。”
薑斯言:“是啊!但是他們未來一定會遭報應的。”
孔彥靈搖搖頭:“不一定,我覺得他們沒有我會過得更好,終於丟掉了我這個拖油瓶,他們開心都來不及,哪裡是什麽報應?”
薑斯言搖頭:“他們會下地獄的。”
孔彥靈愣了一下後,說:“大概吧!不過都不重要了。”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薑斯言在嗎?”
孔彥靈:“找你的。”
薑斯言聽出了說話的人是韓唯:“嗯。”
孔彥靈:“去吧,今天謝謝你安慰我。”
薑斯言:“不客氣。我要先走了。”
人剛走出沒兩步,孔彥靈從背後喊道:“薑哥,能不能拜托一件事。”
薑斯言回頭:“你說。”
孔彥靈:“我想離開人間,去屬於我的地方,所以請幫我找到凶手。
薑斯言:“這是我應該做的。”
孔彥靈:“順便再幫我問問他為什麽要殺我,讓我死得明白些。”
這個不友好的世界她不喜歡,她想要遺忘掉這裡的一切,重新開始。
薑斯言面色沉重:“好,我答應你。”他知道這個所謂的原因就是凶手的殺人動機,是他必須要弄明白的事情。
打開門,韓唯站在門外,薑斯言說道:“你怎麽來了?”
韓唯:“來看看你在幹嘛?”
薑斯言:“和孔彥靈聊了聊,安慰了她一下。”
韓唯從田一海棠那聽說了認屍發生的事情,“安慰好了嗎?”
薑斯言點頭:“嗯,結束了。”
“那走吧,其他人都回來了,等著開會。”
“好。”
二人回到特案組,直接進了會議室。
韓唯開口道:“人齊了,齊佳你們先來匯報一下調查結果。”
齊佳:“應雲,19歲,海城工程學院的大二服裝系的學生。”
田一海棠詫異道:“工程學院還有服裝系?”
齊佳:“嗯,這是工程學院辦學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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