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仁全神貫注疊著元寶,毛絨兔在他腰上蹭了蹭,瓊仁轉頭:“?”
兔兔指了指床腳。
兩隻蒼白的手指捏著元寶的邊緣,正慢慢往外挪,直到元寶從床邊掉下去,那隻罪惡的手又瞄準了第二枚。
瓊仁好震驚,光天化日荒郊野嶺居然有賊!
這可是他給粉絲疊的金元寶!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拿走。
瓊仁蹬蹬幾步過去,抓著那兩隻手指,用力一扯一提,竟是憑空抓出一個人來。
那人發現自己被人逮了,拚命掙扎,瓊仁的虎口精準鉗住他胡亂揮舞的手,輕輕一擰,把人就地逮捕。
“偷東西要坐牢的知不知道,我報警了。”
定睛一看,被他按住的小偷是個六十來歲的小老頭,皮膚灰白發青,穿著一身白色絲衣,被扭住後立刻大喊:“我交代,我坦白,從輕發落啊無常老爺。”
無常……老爺?
這時從窗子進來一個人,窗子離地一米,他卻是凌空走進來的。
這人一身黑衣,腰纏鎖鏈,頭上戴著一頂高帽,上面寫著四個字:天下太平。
看臉恍惚在哪裡見過,只是想不起來了。但這個典型裝扮,瓊仁還能認不出嗎?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無常。
瓊仁頭一格一格的轉過去,看著正在喊饒命的老頭,忍不住眼含熱淚。
他早該想到的,畢竟活人偷紙元寶幹什麽呢?又不能吃。
“是你!瓊仁!”
孟深驚喜萬分,沒想到加班還能遇到瓊仁。
“人都被你抓住啦,挺厲害啊!沒勾魂鎖還能抓人,呃,鬼。”
瓊仁熱淚盈眶,胳膊上汗毛直豎:“先把他鎖上行不行?”
孟深三倆下把老頭系在鎖鏈上,瞪眼教訓他:“你說想來這兒看最後一眼,也是老爺我心善,才成全你這念想。沒想到你居然敢逃跑,還好你遇到的是瓊仁,這要是普通人,豈不是會被你嚇死。”
瓊仁:我現在就快嚇死了。
小老頭一臉可憐相:“老爺,我兒子不孝,連紙錢都不給我燒,我擔心去了下面沒錢孝敬,看見這一床金燦燦的元寶,才起了歪心思。”
孟深:“現在從勾魂到審判,都要全程錄音錄像,你想孝敬誰呀,這是賄賂,罪加一等懂嗎?”
小老頭嗚嗚咽咽的哭起來:“老爺,我是真的不懂啊,你就饒了我吧,要不是兒子不孝,我也不會擔心沒錢打點,去下面受苦哇。”
孟深擔心地府形象受損,一臉正氣的和瓊仁解釋:“那都是老老老黃歷啦,在閻王大人的領導下,我們現在制度完備,程序規范,講究公平、公正,鬼魂還有專門的救濟渠道,如果對審判不滿,是可以申請重審的。”
瓊仁僵硬地點點頭,手上仍舊飛快疊著元寶,不做點什麽分散心神的話他肯定會暈過去。
“咦?”孟深仔細的彎身去看他的手,“你沒有法力,怎麽把鬼逮住的?”
瓊仁手指蜷縮,額上直冒冷汗。你不要過來啊!
第11章
孟深就著這個彎腰扭頭的高難度姿勢打量床上的元寶,雙眼放光,“你這元寶質量也太好了,能不能賣我兩個?”
瓊仁:“……”
他終於想起來這人長得像誰,這個黑無常簡直是清衡的一腔正氣硬漢升級加強版。
“你是清衡什麽人?”
“他是我的蠢弟弟。”孟深裂開嘴笑,“我叫孟深,是個活無常。”
活的!
這麽說室內含鬼量只有區區百分之二十五,是他歷次遇鬼中含鬼量最低的一次。
瓊仁覺得自己又可以了。果然見鬼這種事情,也是需要磨練的。
*
小老頭叫林春生,是野營地原本的主人,他在這裡建了個護鳥監測站。
他自己是個觀鳥愛好者,護鳥站除了巡林護鳥,也會給有需要的鳥類學家提供觀測場地。
為了保護野鳥棲息地,林春生自己植樹造林不算,還特意栽了不少果樹,供鳥類取食。
誰料他一死,護鳥站迅速被兒子改建成野營地,他交代要捐出去的望遠鏡和相機也全都被賣了。
他放心不下那些野鳥,便央求孟深讓他最後回來看一眼。結果被瓊仁那一床金元寶晃了眼,動了貪念。
瓊仁沒想到,元寶賊居然還個愛護環境的好老頭。
“不過偷東西還是不對的。”
林春生一臉羞愧,“我聽說想投胎要給閻王買命錢,我兒子一分錢沒給我燒,我就糊塗了。”
正說著,孟深身上別著的執法記錄儀突然響了起來,居然是視頻通話,現在地府的設備已經這麽先進了嗎?
“喂,我是老孟。”
“孟啊,超硬的硬點子,急需支援。趕緊過來,別帶魂魄啊,那玩意兒可凶,別把魂魄弄傷了。”
瓊仁聽那邊嗷啊嚶嗚的,似乎還夾雜著動物的咆哮。
孟深摁掉記錄儀,一臉為難:“這怎麽辦呢?現在送林春生回去也來不及了。”
他緩緩轉身,瓊仁緩緩後退,撥浪鼓搖頭:“我覺得不行。”
孟深:“我覺得可以。”
他把鎖鏈一解,往瓊仁手上一放,自己撈出一條備用的。
“幫個忙啦。前幾天我給你的舞蹈做的技術分析可是被轉了五千多次,閱讀量超百萬,你怎麽忍心拒絕我,我可是你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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