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們也嚇得肝膽欲裂,雖然這個人什麽都沒有做,長得也堪稱完美,但只要看他一眼,就已經體會到了深切的恐懼。
玉偶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您怎麽上這兒來了。難道您也對郭元感興趣?要是這樣的話,我可以把他讓給您。”
形似惡鬼的男人平靜地看向他,沉聲道:“裂。”
言出法隨。
玉偶的身體驟然龜裂,皮肉上出現了連續不斷的裂紋,手和腿上的肉一塊塊往下落,掉在地上後就變回了翡翠碎片。
玉偶的臉上還是在笑:“我哪裡得罪您了嗎?”
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能聽到破裂的聲帶與咽喉的碰撞。
這是破裂的翡翠發出的摩擦聲。
瓊仁默默走到惡鬼一樣的男人身邊,戳了戳他的胳膊。
熊苗目眥欲裂,嚇得肝都在顫,生怕下一刻就會看見瓊仁的屍體。
惡鬼卻溫柔了神色,微微俯身,似乎在等著瓊仁說話。丕變的態度讓所有人都驚詫不已,郭元的心裡更是刮起了十級台風,他這時才明白,祂那隻踏出又縮回去的腳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剛剛朝我伸手,我覺得他想打我,我好害怕哦。”
瓊仁仰頭對惡鬼說,語氣很懇切,每個字都像真的。
惡鬼一樣的男人偏過頭,看著玉偶:“你想打他?你還嚇得他害怕了?”
玉偶:“……”
玉偶看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他沒想到瓊仁這樣臉上寫著道德標兵的人也會碰瓷,還會裝柔弱,而他甚至還沒有碰到瓊仁一根汗毛。
碰瓷得如此生硬,以閻王的性格居然願意陪瓊仁演下去……
看來讓閻王出現在這裡的,也是瓊仁無疑了。
玉偶溫柔的笑意變得冷了一點:“你的運氣還是這麽好啊,瓊仁。”
他的身體突然爆開,翡翠碎塊齊齊朝著郭元打過去,閻王將尖利的食指和中指靠近自己的嘴唇,輕聲道:“滅。”
玉偶碎裂的身體在空中停滯,無聲無息地化作齏粉,落在郭元身前,堆成一堆。
瓊仁:“死了?”
閻王:“一個分神而已,滅了這個,還有其他。”
玉偶一滅,熊苗他們的身體終於恢復了自由,強烈的恐懼感讓他們隻想轉身就跑。盡管他們理智上明白,這位看起來像惡鬼的多半是友軍,但人的理智常常不能戰勝本能。
孟深的身體都已經僵硬了,他緩緩朝閻王行禮:“拜見閻魔大王。”
這是閻王?
這他媽居然是閻王?
他明明比他們所見過的所有惡鬼都更像惡鬼。
熊苗他們露出了沒有見過世面的表情,又怕,又驚訝,想跑,又不敢跑。
閻王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
他的目光就像有千鈞重量,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頭上,他們的心跳得又猛又快。熊苗如今才知道,心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並不是一個形容,還有可能是事實。瓊仁說:“你們不是要把郭元押回去審訊嗎?別傻站著了。”
瓊仁的聲音似乎有什麽魔力,瞬間解除了現場可怕的氣氛,警員們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帶著郭元飛也似地跑了。
王伯端還想偷偷拉走瓊仁,卻被孟深強行拖走。
孟深:“別管閑事。”
王伯端拚命掙扎:“他看起來很危險,我不能讓瓊老師一個人。”
孟深無語:“人家情侶在一起,你當什麽燈泡。你沒見熊苗它們一知道這位是誰就放心的逃跑了,就你關心瓊仁啊,人家早就是地府國民CP了。”
王伯端停下掙扎的動作,腳還在半空,他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可瓊老師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叫言默。”
孟深:“言默,閻魔大王,懂了沒有?”
王伯端頓時陷入了呆滯狀態,被孟深拖死狗一樣拖走。
閻王看著這些人連滾帶爬的逃離,眼中看不出什麽情緒地說:“他們怕我。”
瓊仁心一緊,有些難受。
他當然可以安慰說,這只是因為惡鬼相的緣故。但他本能的覺得,這並不能安慰到閻王。
在他還不認識閻王的時候,就從地府的鬼吏口中聽過很多評價閻王的話,大多數都說他是個冷酷無情的工作狂,十分可怕,難以接近。
明明根本就不是這樣。
瓊仁:“你記不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你失眠是因為聽了瓊仁的歌,我當時建議你罵這個歌手幾句出氣。你卻和我說,這個世界上有人對陽光過敏,但那不是太陽的錯。”
閻王靜靜點頭:“嗯。”
瓊仁繼續說:“有人害怕太陽,只是因為害怕被曬傷,並不代表他們討厭太陽。有的人很喜歡太陽,就算太陽很燙,還是想抱抱他。”
瓊仁環抱住閻王,把臉貼在他燙熱的皮膚上。
閻王終於意識到,原來瓊仁在安慰他。
他用下巴在瓊仁軟乎乎的頭髮上蹭了蹭:“我早就不會為這樣的事情難受了。”
閻王已經習慣別人怕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被人害怕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情。
“雖然這樣……”
但他喜歡被瓊仁心疼,也喜歡被瓊仁抱著。
瓊仁悶在他懷裡說:“是不是抱一抱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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