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瀾往病房的方向望了兩秒, 他剛聽見醫護人員建議顧尋留院觀察一周, 猶豫再三後, 謝星瀾回復教練說:“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回燕市了。”
在醫院病房外守著的家屬並不多。
事發突然, 顧尋被送到離案發現場最近的三甲公立醫院,醫療資源本就不夠用,住院陪護也要提前申請,蘇念白和謝星瀾困得打哈欠,也只能坐在病房外走廊的椅子上。
謝星瀾垂著頭, 坐在蘇念白旁邊一動也不動,搭在膝蓋上的手纖細漂亮, 看上去很適合乾一些浪漫的寫寫畫畫。
和打遊戲一點兒也不搭。
蘇念白在心裡這麽想。
晃眼看見對方指腹薄薄的繭和因長期托手機些許變形的小拇指, 蘇念白才確定眼前這人是KPL的冠軍。
見謝星瀾好像要和他一起守夜的架勢, 蘇念白不由得勸說:“我哥現在沒事了,不然你先回酒店休息吧。”
謝星瀾稍抬起頭, 掀了掀眼皮, 醫院冷白燈光照拂著濃密烏黑的眼睫, 在他眼眶下拓出一小片暗影。
蘇念白聽見他說:“我再留一會兒吧,至少等顧尋醒來,我想向他當面說一聲謝謝。”
顧尋幫謝星瀾擋刀的畫面蘇念白也看見了,聽他這麽堅決, 蘇念白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鶴望臣出警局時已經快凌晨一點了,之前接到鶴隻隻的電話說她已經沒事了,他讓她先回思北公館休息, 醫院這邊有他們看著就好。
路過24小時便利店,他買了一些墊肚子的麵包和花花綠綠的水果糖。
到醫院問清病房號,剛走進走廊就看見蘇念白垂著頭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聽見腳步聲,謝星瀾盯著男人看了兩秒,才神色如常打招呼道:“鶴神。”
鶴望臣挑了挑眉,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在蘇念白旁邊坐下。
這過程中,少年聽見動靜,要醒不醒地揉了揉眼睛,聞到熟悉的清冽味道後就很安心地又睡了。
鶴望臣很自然地攬著蘇念白,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做完這一套動作後,鶴望臣長腿抵著地面,慢悠悠回話:“嗯,辛苦你了,我這兒買了一些麵包,要吃點嗎?”
謝星瀾搖搖頭拒絕。
他眨眨眼睛,盯著面前極為親密的兩人,瞬間明白了一些什麽。
“你們......”
“怎麽了嗎?”
謝星瀾下意識將心裡的疑問拋出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別人的隱私。
他連忙補充道:“抱歉,我多嘴了。”
鶴望臣無所謂應了聲後,說道:“沒事,和你想的一樣。”
謝星瀾微張著嘴巴,驚訝地消化這個消息。
“鶴......望臣。”累極了的蘇念白發出囈語,用臉蛋蹭了蹭寬闊的肩膀,鶴望臣摟著腰的手緊了緊。
*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縫灑在蘇念白臉上。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窩在鶴望臣的懷裡。
耳朵貼在對方溫熱的胸膛上,頭頂上傳來沉穩的呼吸聲。
蘇念白眸光微動,茫茫然看著複古華麗的房間裝飾,才猛地記起這是在思北公館,可他昨晚不還在醫院看護的嗎。
他小心翼翼掙脫懷抱,剛直起上半身,睡他旁邊的鶴望臣就醒了。
“昨晚半夜你哥趕過來了,就讓我們先回來休息了。”鶴望臣下巴親昵地抵在蘇念白的肩窩,啞著嗓子解釋,“起來的話就收拾收拾吧,葉哥讓我們先回燕市,這幾天他就留在這邊照看顧尋。”
蘇念白還要上課,昨晚因為顧尋住院,輔導員也只是同意他周一請半天假期。
他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小雞啄米似點頭。
鶴望臣起身,換好衣服後,這才發現蘇念白不知何時又窩回雪白的枕頭上了,少年身上隻穿了一條純棉的內褲,細直的大長腿大喇喇地夾著被子,全然不在意這房間還有另外一人。
鶴望臣無奈地搖搖頭,拿起一件乾淨的衛衣,他一隻腿半跪在床上,俯下身子撈起蘇念白,少年就跟沒骨頭似的往他懷裡鑽,明明醒了就是不肯張開眼睛。
他兩三下脫了蘇念白用來當睡衣的寬松T恤,又幫人把衛衣套頭上,蘇念白乖得像個娃娃一樣,也不鬧騰,還主動把手臂搭在他手上,讓鶴望臣幫自己攏袖子。
幫小朋友穿好衣服,理了理頭頂歪七八扭的呆毛後,他輕輕拍了拍蘇念白的屁股,“自己起來穿褲子,怎麽跟個小孩一樣。”
一直睡不醒的蘇念白被他的動作一驚,臊紅著一張臉連忙起身下床。
吃完飯幾人往機場趕,還是乘坐昨夜停在這邊的私人飛機。
蘇念白撥通大哥的電話,詢問顧尋的情況。
“還沒醒呢,醫生說差不多中午才會醒過來,失血量有點多。”顧葉連夜趕來病房,守了一夜,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襯衫也變得皺皺巴巴,他準備等顧尋醒來就去酒店洗個澡換身衣服。
顧尋此刻闔著眼睛在病床上睡得正香。
顧葉:“不過應該沒什麽大礙了,顧尋腦子雖缺一根筋,打了那麽久的籃球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我們爭取過兩天就提前回來,奶黃包和小白我交給保姆看管了,你要接回去的話直接去別墅那邊和他們說就行。”
“行,那我在燕市等你們回來呀。”蘇念白說。
“嗯,還有你動態的事情,我也幫你澄清了,”顧葉實在是懊惱:“珍珠的事怪我,早知道就不買這麽貴的了,還引起這種誤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