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想不清楚,林夢以也不再糾結,開始吃飯。
吃完飯後藍安帶了林夢以來到住的地方,林夢以原以為是虞未錦叫人給他安排的一處房產,可打開門一看,門內家具設施完善,日常用品一應俱全,裝修布置有很強烈的個人風格,他心裡湧上一個預感,“這是虞醫生的家?”
“對啊,”藍安探頭進去左看看右看看,“我還是第一次來呢,話說你和虞醫生真的不是戀愛關系嗎,他平時從來不讓別人去他家,結果居然讓你住進來。”
林夢以臉色有些變化,他不想以這種心態揣測別人,虞醫生是他很尊敬也很感激的人。
不過,只是借個房子而已,應該還是怕他經濟困難,到時候沒錢了還是找他借,藍安也未免有些腦補過度了。
林夢以笑笑,“虞醫生大概覺得我窮吧,不過還是不好住他家裡,小藍,我們今晚住酒店,明天你幫我租個房子吧。”
藍安看怪物一般地看他一眼,“你沒事吧,放著這麽好的房子不住住酒店幹嘛?還想自己租房子?不行,虞醫生都交代我了讓你住這裡。”
林夢以無奈道:“虞醫生是好意,我當然心領,只是我如果就這樣住進去,那算怎麽回事?本來我欠他人情就夠多的了,我不能再麻煩他,你明白嗎?”
藍安不以為意,在他眼裡,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更何況住個房子而已,有什麽好猶豫的。
“我不明白,”藍安把他拉進來,“哎呀你就住這吧,你怕給虞醫生添麻煩,那你知不知道你不聽他話不住這裡才是真給他添麻煩。我明天告訴他這個消息,他肯定免不了著急說我一頓,然後親自打電話勸你,這不是耽誤事兒麽,你就別糾結了,安心住吧。”
林夢以被他二話不說拉進來關上了門。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著要自己租一個房子出去住,他想要一種平等的關系,不想欠別人什麽。
裴延自此被林夢以掛電話之後,眉宇間的厲色就沒消失過。
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回家,或者讓人攔住林夢以,如果他那樣做了,林夢以根本不會有機會離開他。
他只是費解,這個人怎麽敢突然跟他叫板。
裴延手上夾著一根煙,他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林夢以其實並不像現在這麽聽話。那是結婚後有次晚上一夥人一塊兒吃飯唱K,他沒看著時間,事實上,他玩這些從來沒看過時間,只是婚後依然保持著婚前的作風罷了。
晚上十點的時候林夢以就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家,酒喝得多不多,桌上一堆人新鮮,誰都知道裴家老二被老爹逼著英年早婚了,每次出來都得笑話他一番,裴延正煩著呢,耐著性子說:“別管我了,你自己先睡吧。”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等到凌晨一點多,林夢以的電話又來了,“很晚了,回家吧。”
裴延當即就火了,“我說了別管我,你怎麽還沒睡?一個兩個的電話沒完了,煩不煩人啊?”這時旁邊有個沒眼色的小鴨子貼上來,甜膩膩地叫了一聲“裴少”。
裴延有些心虛,瞪了他一眼,然後說:“行了,掛了。”
那天裴延直到五點多才回家,回家的時候林夢以在沙發上看電視。
裴延一愣,以為他早睡了,隨即想起什麽,往上提了提衣領,剛才不知道哪個人喝多了往他脖子上來了一口。
林夢以看到他回家,走過來沒說什麽,幫他掛包換鞋,然後從廚房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解酒的,你喝點吧。”
裴延換上拖鞋坐到沙發上,把一碗甜乎乎的湯幹了,隨後有些累,就靠在沙發上閉目養起神來。
林夢以忍了忍,還是說:“你身上的香水味兒怎麽這麽重。”
裴延一頓,閉著眼胡說,“有幾個人帶了女朋友,可能蹭上了吧。”
林夢以說:“這是男士香水的味道。”
裴延“嘖”了一聲,睜開眼睛,“你什麽意思啊,我累了一天到家,你沒個笑臉也就算了,還在這兒跟個娘們兒似得墨跡,疑神疑鬼的懷疑什麽呢?想問什麽,直接問啊。”
裴延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林夢以心裡一痛,裴延清醒時對他甜言蜜語,喝多了卻總是沒什麽好話,句句都能戳人心。
但看著裴延明顯的倦容還有眼底的紅血絲,林夢以又有些懊惱,自己怎麽能這麽問他,這種話有多傷感情,他應該清楚的。
裴延冷笑,“我每天應酬那麽忙,你以為我想嗎?酒桌上跟人勾心鬥角也就算了,回家還要看你臉色,忍受你的懷疑,每天來這麽一兩句,我看我也不用乾別的了,守著你答疑解惑吧。”
林夢以張了張嘴,最後平靜道:“你連著一周都應酬不斷,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好好說過話了。”
他跟裴延的時間總是錯開,早上他要八點鍾上班,而那時裴延往往還沒有起床,晚上裴延又總是有應酬,經常凌晨才回來,然後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壓在床上做那個,除此之外,二人的交流微乎其微。
裴延說:“那他媽能怪我嗎,早說了讓你辭職在家裡呆著,家裡那麽多錢又不是不夠養活你,你非出去拋頭露面掙那三瓜兩棗兒的錢幹什麽?”
大著舌頭嚷嚷完,裴延後知後覺地發現林夢以剛才那句話是帶著示弱的撒嬌,他不想跟自己吵架。
於是裴延把人一拽,林夢以就坐到了他腿上,裴延手從他衣服中伸進去,感受著後背光滑細膩的皮膚,“辭了工作吧,我養得起你,不然我們時間總是對不上,你不想多點時間陪我麽?好幾次了,我都到家了你還沒回來,別的家炊煙嫋嫋的,你知道我多寂寞嗎,你還怪我不著家,那還不是因為你總六七點才回來,我吃上飯都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