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激吻, 裴延的感官也沒停下, 他甚至是睜著眼的, 想把林夢以此刻動情的面容深刻腦海。
林夢以帶著酒味兒的唇貼上他的,放大了幾倍的臉近在咫尺,裴延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白淨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就像上好的羊脂玉,被酒精浸潤過後呈現緋色,林夢以的睫毛在眼底蓋下一片陰影, 挺秀的鼻梁蹭著他的鼻尖, 唇瓣又軟又滑, 口腔內溫熱-潮-濕, 這就是裴延肖想了一年多的人,他興奮得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栗。
裴延打橫抱起林夢以,進了包廂內的休息間,腳把門踢上,他把林夢以放在穿上, 林夢以有些茫然, 呆呆地看了他一眼, 就扭頭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裴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中染上層層欲-望,他一顆一顆解開襯衫扣子, 露出胸膛那道猙獰的疤痕。
林夢以看到那道疤,卻像被定住了身體,他眼中冒出水霧,伸出手輕輕撫上那道疤,裴延攥住他的那隻手,順勢放在唇邊親吻,虎口處舔-舐吮-吸,林夢以就這麽呆呆地看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疼嗎,疼不疼?”林夢以小聲問。
“不疼,”裴延含糊道,含了引誘的意味,“你吹吹就不疼了。”
林夢以聞言卻當了真,靠近傷疤,開始輕輕吹氣。
裴延再也忍不住,抬起他的臉便吻了下去。
床頭擺了一個金瓶,瓶裡插了一支玫瑰,玫瑰上沾了水,在曖昧的光線下看不真切,暗香流轉,月光浮動,一切都像罩上一層薄紗。
衣服一件件從床上扔下來,不多時,空氣變得粘稠,窗外的蟬鳴聲傳進來,蓋住了從指縫中溢出的聲音,蓋住了床不堪重負的聲音,蓋住了粘膩的水聲。
月光灑落一地,玫瑰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第二天下午,林夢以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他動了動手指,身體酸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他勉強想撐起身子坐起來,卻牽連到下身某處,疼痛瞬間讓他冒出一層冷汗,他一下咬緊了牙。
林夢以並沒有忘記昨晚發生了什麽,也記得是他先主動吻上的裴延,只是後面怎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一些細節他已經記不清了。
他隻記得自己昨晚好像在海面上,一會兒被浪潮拋到高空,一會兒又墜到深谷,清醒與昏迷之間來回切換,最後他好像看到了窗外第一縷陽光,然後就徹底昏死過去了。
林夢以重新躺回床上,身邊已經空了,裴延是一早的飛機。
就這樣做了,林夢以想。
做了是不是就要負責,就要給裴延安全感,他不喜歡兩個人相處時有一方還擔驚受怕的。
他用行動斬斷困擾他多日的愁絲,那就在一起試試吧。
林夢以看著天花板,足足十幾分鍾,身體的各項機能才逐漸恢復,他發覺嗓子乾得冒煙,想倒杯水喝。
發現床頭放著一杯水,杯底壓著一張便箋,裴延的字跡,“竭盡才華也無法將你盡致讚頌,而有幸得見今日時光的我們。”
林夢以淡淡一笑。
林夢以收拾好自己,走出酒店時,員工們都用曖昧的眼神偷偷看他,林夢以隻當看不見,目不斜視地回了公寓。
到晚上的時候,裴延給他打來電話。
“夢夢,我下飛機了。”裴延那側很安靜,聲音貼著話筒,就像有人在耳邊說話,“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林夢以雖然記得昨天的事,但並不代表他不會不好意思,他避重就輕道:“你這幾天應該很忙吧,公司一堆事情等著你處理。”
裴延知道他害羞,低笑道:“公司當然忙,但凡事情少一點,我也不至於今天一早把你一個人留在那兒。”
林夢以羞赧,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裴延繼續輕聲娓娓說著,“昨天我沒忍住,弄得有點晚,最後你那裡都腫了,你睡著後我給你上了點藥,藥膏怕你忘放你包裡了,這幾天勤抹著點,太久沒做,別受傷了。”
裴延此時坐在車裡,司機在前面聽得臉紅心跳,忍著目光不從鏡子裡看裴延。
裴延放低了聲音,語調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夢夢,昨晚你真熱情,雙腿纏著我的腰,讓我用力一點,你還記不記得?”
“......不記得,我掛了。”
“別掛,”裴延笑了兩聲,逗夠了他見好就收,沉默片刻道:“夢夢,現在你能告訴我,我們是什麽關系嗎?”
林夢以依然是那句話,“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
“見到早晨我留的那句詩了嗎?”
“見到了。”林夢以在心裡輕聲說,莎士比亞《致愛人》。裴延背詩並不按常理,隻按自己理解的方式,比如便箋上那段,其實並不是一句,而是前一句的後半段和後一句的前半段。
“你是我的愛人,是我這輩子矢志不渝的愛人。”裴延道。
林夢以看著公寓外林立的摩天大樓和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人群,看著遠處的蔚藍海岸,看著陽光穿過雲層照耀人間。
他說:“好吧。”
“什麽叫好吧?”
“就是好的,可以,行。”
裴延聲音有些發顫,“......我不懂。”
林夢以輕歎一口,道:“意思是,你也是我的愛人。”說出這句話,林夢以心中的擔子徹底放下,他終於能承認自己心中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