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完朝小玖和冬日擠眼色,兩人瑟瑟舉起了他們的手。
其實時奈自己也知道,幾人都是第一次搞戰隊,沒有經驗沒有計劃,當初頭腦一熱買下這棟樓作為基地,後來硬件設備又花掉幾百萬,加之網吧轉讓費、裝修費,到現在的花銷已經透支。
雖然有樓下網吧的營業額撐著,但收入僅夠員工工資,就連小玖和冬日的簽約金他們也暫時隻發了一半。
所以江寒沒舍得給戰隊請個經理人和教練,硬是自己把狙擊手、指揮、經理人的位置全攬了,在戰隊既當爹又當媽。
再持續下去,戰隊的存活的確是個大問題。
加之三個合夥人裡,除了時奈瞞著父母,胖子和江寒都跟家裡立了軍令狀。如果搞戰隊一年回不了本,他們兩個都得從家裡卷鋪蓋滾蛋。
默了大概一分鍾,時奈起身道:“現在去訓練,如果拿不下這個比賽的冠軍,你們四個就輪流給我買一個月的甜品。”
“沒問題!”
話音一落,四人比了個耶,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訓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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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新晉賽在悠悠平台正式拉開帷幕。
原來參加這次新晉賽的全部是各大賽區排行前三名的戰隊。
Gyang不敢懈怠,打完比賽後就趕回基地複盤,再根據第二天的對手制定新的戰術計劃,晚上再接著訓練到凌晨兩點。
反覆熬了半個月終於熬進決賽,但從來沒有接觸嚴苛訓練的五人,相繼出現身體不適。先是小玖胃病犯了,再是江寒,看到遊戲旋轉就犯吐,連一向最耐抗的時奈也出現頭暈症。
那天下午是A組決賽的最後一場,Gyang的對手原本是武江區的兄弟聯盟,但比賽快開始的時候,主辦方居然宣布兄弟聯盟棄權。
選手候場區,胖子笑道:“我們撿狗屎運了,不戰而勝的便宜都能被我們遇上。”
“這麽說來,三百萬已經在向我們招手了?”冬日有些難以置信。
時奈揉揉太陽穴:“這只是小組決賽,你想得倒美。像這種非職業聯盟舉辦的比賽,說白了都是為利益,不可能贏得這麽輕松。”
“時奈說得不錯。”江寒去了趟主辦方,一回來,眉心都皺成了川字,“剛接到通知,我們的對手由兄弟聯盟改換成了T.Z俱樂部。”
“T....Z?!”冬日睜大眼,仿佛被什麽東西震到,難掩恐慌,“T.Z可是職業戰隊,這種商業比賽他們也會參加?”
江寒搖頭:“不知道,主辦方說他們是以合約戰隊的身份代替兄弟聯盟出戰。”
“什麽意思?你看邀請函了嗎?這裡頭還有這彎彎繞繞?”胖子問。
江寒道:“邀請函裡有提到合約戰隊,但沒說合約戰隊是T.Z。”
“靠!”胖子罵了句,“這算不算賽事詐騙?可不可以到聯盟告他們!”
江寒搖頭:“悠悠是主辦方,賽製由主辦方制定,何況商業比賽聯盟根本管不著。”
時奈突然懂了,笑了下說:“看來,我們已經成了懵懂的小白兔,資本手裡的韭菜刀。”
“什麽意思?”胖子還是一頭霧水。
時奈指了指賽場旁的粉絲打賞榜,上面已經更新出了T.Z的打賞通道。
其實下午剛到賽場那會兒時奈就看見了,只是當時沒想那麽多。現在結合江寒說的,那兄弟聯盟棄權這事有沒有貓膩就很難說。
胖子一掌拍在大腿,起身怒道:“他奶奶個熊,敢情我們死磕半個月給T.Z做了嫁衣?三百萬的邊都摸不到,人還他媽搞廢了,我找他們主辦方去!”
“站住。”時奈伸出一條腿,攔住胖子,“你找主辦方有什麽用,把T.Z在這個節骨眼上插進來,很明顯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這場比賽的目的已經沒有那麽單純。”
“——再說了,TGA我們也會碰上T.Z,現在不過是提前了而已。既然是比賽,那只要我們贏了,冠軍獎勵就還是我們的,悠悠不給也得給。”
江寒拍拍胖子肩頭:“先別衝動,據說T.Z出的是青訓三隊,估計悠悠只是想利用T.Z的人氣賺粉絲打賞,你們等著,我再去跟主辦方確認一下。”
時奈點點頭,拽胖子坐下,順便剝了顆巧克力的阿爾卑斯喂進嘴裡,說:“如果我們連T.Z的青訓隊都打不過,那就趁早打包回家,免得以後去TGA丟人。”
胖子憋著一股子窩囊氣,咬牙狠道:“行!我特麽今天就是把命交這兒了,也要給T.Z那幾爺子下個狠招。”
這時,上完廁所的小玖回來急道:“胖哥奈哥,你們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胖子蹺著腿,不耐煩道:“誰呀?”
小玖指了指後台說:“是ying神,剛才我路過休息室看見他在裡面。”
一瞬間,胖子傻了,時奈僵了,時奈嘴裡的巧克力糖也呡出了股汽油味。
不同於胖子的是,時奈還真不是因為小玖這句話有這樣的反應,而是他遊離的目光粘了在後台的通道口,那個穿著連帽衛衣,帽子邊沿露出幾縷黑色碎發的側顏上。
三年了,時奈無數次夢見過這抹側顏。他以為自己早就習以為常,可以在將來坦然面對。他甚至幻想過,拿下TGA冠軍要傲然抬頭,從這抹側顏前恣意蕩過。
但眼下,時奈感歎前任路窄。簡亦就站在距離自己不足十米的通道口,心臟竟不爭氣地加速跳躍,剛才要滅了T.Z的自信,在這一刻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