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距離新加坡體育場幾公裡外的摩天大廈空中花園酒店,時奈被老媽繳了手機扣在房間,他剛剛通過新加坡衛視,全程目睹了Gyang怎麽被德國隊打敗。
暴脾氣的他忍不住了,扔了遙控器,打開房門衝到老媽面前。
“媽!請讓我上場!我再不上場,Gyang所有人的心血和努力都白費了!”
岑美玲正在悠哉看一部抗日神劇,面對兒子的大聲質囂,她輕輕動了動嘴皮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已經有人代替你上場,留你在這等兩天已經是我最後的仁慈,乖乖進裡面待著吧。”
“可他們輸了!”時奈緊咬牙,擰著眉,指向窗外的手指尖都在發顫,“他們在剛剛輸給了德國隊!只要再輸一場,我們全都要被打包送回國!”
岑美玲看劇的心情被吼得蕩然無存。
“行了,比賽有輸有贏很正常,你跟我這咆哮什麽。再說,我沒跟你計較私自退學回國的事就已經算你燒高香,你還想怎麽著。”
“——讓讓,別擋著我看劇。”
時奈氣瘋了,他跟老媽好像隔著八條代溝,說什麽都無濟於事。
情急之下,時奈順過桌上的遙控器,給他媽把電視關了。
“行,不讓我去你也別想看電視,咱們就大眼瞪小眼,在這房間裡僵著吧!”
岑美玲正看到大結局呢,電視一黑,她火蹭地就起來了。
“時奈奈你有毛病是不是!眼看長官就要撕了小日本的頭,你居然給我關了!遙控器還我,趕緊的!”
等一下,時奈突然嗅到點生機,問老媽:“你說你在看什麽?”
岑美玲的袖子已經擼起來了,時奈再不還她遙控器,她立馬分分鍾給他按地上摩擦。
“你管我看什麽!先把遙控器還我,打日本打得正起勁,被你哢嚓一下就沒了!”
時奈沒聽錯,就是這句,她居然忘記了,老媽喜歡看抗日神劇,尤其是手撕小鬼子,不上班還會看通宵。
“老媽,現場打日本你看不看?”
時奈變臉比川劇還快,前一秒要乾仗的架勢,下一秒瞬變乖乖小綿羊。他抬手給老媽開了電視,完了還一屁股擠在老媽身邊,給她捶背捏肩。
見兒子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岑美玲的疑心病就來了。
“你又想幹什麽?告訴你,打遊戲的歪心思別動,我不準的。”
沒關系,時奈壓壓氣,微微抿笑:“不打,我就是想帶你去現場,看我隊友怎麽打小日本。”
“謔,你們還打日本呢?”岑美玲靠著沙發,肩頭晃了晃,有點聽聊齋的意味。
“打!今天就打!”時奈捶了老媽左肩又換右肩,邊捶邊說,“我們這場要贏了日本隊,就直接晉級總決賽,贏了總決賽,我們就拿世界冠軍了。”
岑美玲信你個鬼:“你剛不還說你們輸給德國隊,要被打包送回國嗎?”
“嗐。”時奈沒那麽多時間跟老媽解釋賽製規則,只是說,“你兒子之前贏了菲律賓,攢下一分,現在不過是和A組其他戰隊打平,我們還有背水一戰的機會。”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上場。”岑美玲一語給他道破。
時奈捶背的手驟停,索性也不掩飾了,直說:“想啊,怎麽不想。小時候你總跟我說,如果熱愛一件事就要不顧一切的往前衝,現在我衝了,你反倒成了攔路的牛,拽都拽不動。”
“嘿,你小子……”
“誒誒誒,不是牛不是牛,用錯詞了,是神,女神!”
“我慣的你吧,花言巧語。”岑美玲說著狠瞥兒子一眼,續道,“小時候我教你的是好好學習,喜歡哪個行業就往哪個行業衝,可我沒叫你往打遊戲上衝啊。”
“這怎麽能叫打遊戲,這叫打電競!”時奈好言好語地反駁,“老媽,這都什麽年代了,你不能隔著霧氣看電競,尤其不能以教導主任的目光看電競,這兩樣有本質區別,電競是——”
“電競是職業嘛,遊戲是娛樂。”岑美玲直接給他接過來道。
時奈愣了愣,點頭:“昂,沒錯,你知道的。”
“廢話!”岑美玲沒好氣,“這話我從兩個人嘴裡聽到過,都是拿什麽夢想當借口,天天玩著不務正業的遊戲。”
時奈被哽了一下,老媽對電競的成見可真不是一般深。
“老媽,你老實告訴我,當年我被你強製送出國,就是因為你背地裡知道我打電競,所以才騙我,說什麽是奶奶的生前希望,是嗎?”
岑美玲驚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復平靜:“是又怎麽樣,我接觸過因為打遊戲考不上大學的學生太多了,這一點,你永遠無法說服我。”
理解理解,教導主任嘛,凡事思考都離不開為學生好。
至於他三年前被送出國的事,時奈也早就想開了。
“這樣老媽,以前你騙我控制我的事我不追究,咱們就事論事。”時奈按住岑美玲肩頭,用力一扭,理直氣壯問她,“電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界,你敢不敢跟我現場走一遭?”
說得那個霸氣,岑美玲白眼一翻:“你小子激我?”
時奈嘴角一勾:“老媽,擺明了激你,敢還是不敢!”
“我……”岑美玲氣笑。
果然是親生兒子,脾氣跟她一模一樣。
她剛準備揚言回懟,時博文就從洗手間裡急匆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