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民服務”小挎包、藍白校服外套,喝半杯的烤奶,此刻全都安安靜靜、本本分分地躺在小床旁,不像他們的主人,此刻正露著怯,透著慌。
易慎關了直播,呼吸亂的不成章法,跌坐回椅子,垂下頭,不敢看男人垂下的目光,看樣子嚇得不輕。
裝到最後,江童顏忽然覺得自己過了頭,有那麽凶嘛?
算了,這次原諒你了。
“別動,”江童顏走過去,“播了這麽久,脖子疼不疼?”
易慎鼻子一酸,身體輕顫,心中更難受了。
他不是有意讓江童顏難堪,這些天相處,他貪戀他給的溫暖,貪戀他給的偏愛,而不是因為想加入戰隊。
“哥……我錯了,以後不騙你了。”男生的眼裡閃著星星,江童顏伸出手,按上他頸後的天窗穴。
溫熱,細膩,久坐低頭後肌肉堆積的酸痛感,一瞬間得到緩解,最終沒讓星光灑下人間。
江童顏溫柔開口:“你不是因為我,才拒絕打職業的對不對?”
如果今天堵你的是別人,你也不會答應,昨天晚上的聊天回復也是冷漠如斯,對不對?
易慎的脈搏跳地飛快,像隻提心吊膽靠近蜂蜜罐的小熊,軟著嗓子答:“當初直播,是為了給易辛籌錢治病。”
江童顏沒有看他,也能想象出那長而細的睫毛下,是一雙含情濕潤的眼睛,蠱人心腸,惑人心腸。
“沒想過打職業,我太菜了。”男生動了動手,尋找半天,只能扣扣桌角,語氣裡夾帶著幾分委屈。
聲音纏著氣流,趟過鼓膜,最終落盡江童顏心裡。
他哪裡見過這樣乖軟的小幹部,恨不得立馬把人從頭到尾rua一遍。
不行!革命尚未成功,殘存的理智佔據上風。
“兩年前你才十五六,按理說不能簽合同,留的照片也不是本人。”
“程季宇叔叔在兔耳公司,他幫的我……”
“所以你替他挨揍是……還人情?那我天天接你送你的,怎麽沒見你感動成這樣?”
江童顏向前壓進一步,半米之間的距離迅速縮小,只要易慎抬頭,都可以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但男生偏了偏頭:“你和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說不上來。”
易慎沒解釋了,繼續縮頭扣桌角,肋骨中的心卻撲通撲通直線加速,深呼吸,半點兒用沒有。
江童顏聽見想聽的答案,開心到起飛,略帶懲罰地揉了揉他燙紅的耳尖。
“沒有下次了。”
再過幾天吧,新賽季馬上開始,助教任務進入尾聲,沒準這將是他和易慎在一起僅剩的相處時光。
那個秘密,或許埋在心底最好。
“走吧,姥姥給你做了最愛吃的酸菜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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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朝陽小區,33號小院燈火通明。
正要開門,易慎突然拉住江童顏的手,小聲問:“那你們戰隊,到底要不要新中單?”
“要。”江童顏抽回鑰匙,肯定回答。
易慎低下頭,左腳尖碰著右腳尖。其實剛才想了一路,如果是江童顏的戰隊,他倒是可以去打TIMES,他相信江童顏可以……
“但是不會找你去,放心。”
“為什麽?”易慎突然抬頭,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是因為打的太菜了?可是你之前明明想找簽我的啊……”
“不不不。”江童顏將額頭抵住他的,打斷道:“因為你是易滿滿,你還要考高中讀大學,我不會因為我是你男朋友,逼你,讓你一定要和我去打職業。”
“相反,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你讀書我肯定支持你。”
“再說了,憑我們家滿滿,高中畢業,再拿十個八個獎杯不成問題。”
江童顏笑笑,親了親他愣神的眼睛:“好啦,快回家姥姥等著呢。”
可易慎立在門口不動。
“怎麽了?”江童顏低低頭,哄著他,“不開心?”
“那你會不會給別人讓……buff。”易慎眯著眼說出這句話,說完有種視死如歸的樣子。
“啊?”江童顏樂出聲兒,“吃醋了寶貝兒?”
“沒有。”易慎迅速搖頭。
只是我和你玩兒的時候,你會給我讓,別人和你玩兒的時候你也會給別人讓。
那你的偏愛,就只是我一個人的了。
江童顏不是第一次看見小幹部吃醋,莫名其妙的飛醋吃起來可真酸,他突然想在家門口吻他,但是有人會看見。
兩難中,江童顏又親了親他鼻尖:“我在寧海租了一個訓練基地,如果你有空可以隨時來。”
一樓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三菜一湯,蘇玉還在廚房忙活。
易慎解開衣服,小跑到廚房,猛吸了口噴香的空氣:“姥姥,做什麽好吃的呢?”
蘇玉端起熱鍋,皺眉,半溫半怒地轉身凶他:“還知道回家,家長會那麽大的事兒都不說!”
“我知道錯啦,下次一定告訴你。”易慎熟練地翻出魚盤,接住最後幾滴鮮湯,“我去喊江哥洗手。”
江童顏蹲在牆邊抱貓,聽完刮了刮它小鼻子:“再吃下去,你得改名叫十斤。”
胖橘好像聽得懂人話,伸出爪子撓了下男人胳膊,又懶洋洋地喵了喵。
再胖也撓得動你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