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門上印著五瓣桃花,嘴唇旁還帶著顆媒婆痣,他好像之前在他姑化妝書上看見過,叫什麽桃花妝……
等會兒?江童顏終於注意到大姨臉頰右下的同款媒婆痣。
“噗”易慎收斂起看戲笑容,勉強擠進二人中間,掰開大姨熱切的手,說:“快進來做吧,屋外蚊子多。”
小幹部邊走邊回頭,壓不住上揚的嘴角,無聲嘲笑。
氣氛有種微妙的不安,電視裡播放著CCTV6的古早電影。
江童顏如坐針氈,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可瞅了半天——
仙俠狗血言情劇,主要是這女主演的也不怎麽樣,男一男二還可。
“小江啊,聽易慎說你二十了啊,有沒有找朋友?”
該來的躲不掉。
不是?剛才不還直白問有沒有對象嗎,現在居然含蓄起來了?
江童顏悻悻回:“沒大姨,沒對象。其實我才十九剛畢業,不著急。”
大姨窮追不舍:“可好久沒看見你這麽帥氣的男孩子了,身高多少,體重呢?
有沒有擇偶標準?現在遇到大姨給你留意著。”
江童顏被折磨得快崩潰了,他瞪了一眼水池洗葡萄易慎的背影,難得羞愧說:“不用了大姨,我真不著急。”
我連自己喜歡啥性別都沒弄清,著啥急。
“大姨吃葡萄。”易慎端了個水晶盤回來。
“等會兒啊我接個電話。”大姨起身去了陽台,臨走前特意拍了拍江童顏的肩,眼神發光,以表器重。
易慎頭一次見江童顏臉紅,憋笑同時也頗為懂事地把大顆葡萄轉到對面,他眨了下眼,示意他快吃。
可江童顏被他耍的心氣旺,故意張開嘴,等著易慎喂過去。
“你……”
江童顏一動不動,始終盯著易慎臉蛋,表情不依不饒。
你不喂,休想讓我閉嘴。
害羞什麽?又不是沒喂過蝦。
易慎沉默兩秒,然後收回目光,夾了一顆大的胡亂塞過去。
江童顏怔了怔,在他縮回手的一瞬間握住其手腕,讓他保持這個姿勢。
易慎慌忙瞥了一眼陽台,大姨還在講電話。
江童顏唏噓:怎麽跟家長眼皮子底下早戀一樣。
易慎小幅度低聲掙扎:“你快放開我。”
江童顏回:“吃完就放。”
易慎手指細長,骨節白,還掛著水珠,被人輕輕一攥,弄出稍許紅痕。
不愧是小幹部,這麽嬌貴。
江童顏將大葡萄整個咬走,才松開他的手。
接過葡萄的瞬間,紫珠上還殘留著易慎指尖的溫度。
江童顏咬的狠了些,咬它就好像在咬易慎本人。
紫珍珠吃進嘴,又慢條斯理地嚼了起來。
葡萄皮又苦又澀,但他就是不吐,一股紫水綿延不斷地在口腔中滋潤。
易慎嫌棄地甩手,又著急看了眼陽台,大姨還沒說完。
捉弄江童顏不成反被江童顏捉弄。
“放著吧別忙了,我得趕緊走了,店裡還約了客人。”
大姨撂下電話,匆忙穿鞋,馬上出門又折返回來:“對了,小江你有需求一定要和大姨講哦,大姨不是外人。”
關上門,先是久違的安靜,後來一陣爆笑。
最終還是江童顏先止住,挑了下眉,等著易慎開口解釋。
易慎說一報還一報,扯平了。
經過這麽一鬧騰,易慎的病反而好了不少,小臉也沒那麽紅了。
江童顏指著自己身上的“完美搭配”,嫌棄問:“我能不能把衣服換了,真醜。”
“換換換,我也去洗個頭。”易慎攏了攏自己的雞窩。
江童顏則蹲在冰箱前翻出來一大袋子肉。
易慎探出頭問:“你怎麽知道冰箱裡藏排骨啦?”
男人把袋子系解開,放在盆裡衝水,伴著“嘩嘩”聲,答非所問地回:“家裡沒醋了。”
易慎心情不錯:“這不新開的超市嗎?咱倆去逛逛?”
江童顏自認倒霉,非常沒有心裡準備的吹乾頭後去門口換鞋了。
雖然正午的太陽光十分毒辣,但和易慎一起逛超市史無前例。
新開的超市不遠,兩個人溜溜達達壓馬路。
江童顏沒由頭的扯出一句找話題:“糖醋排骨得用香醋哦,不是香醋我不吃。”
易慎略顯驚訝:“沒想到你還知道糖醋排骨的做法?”
江童顏答:“何止?我還能倒背如流:首先,取小排500g焯水後,煮三十分鍾……”
易慎嗤笑:“要不要這麽認真?”
江童顏:“必須啊,當年考普通話的時候,翻來覆去的背這篇,死了我都能帶進墓裡。”
易慎疑惑:“普通話考試和排骨有什麽關系?”
比如:《我的願望》。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寬裕生活,我掙的錢能夠讓我的家人天天吃上糖醋排骨,這道菜的做法是……
易慎:“那有沒有特別難的問題?”
江童顏:“有啊,《談談服飾》。”
易慎不解:“這怎麽圓回來?”
江童顏心平氣和道:“服飾有好多好多功能,比如廚師服,可以防油放漬防汙染。
有的菜做起來非常費事,必須穿廚師服才不用擔心油湯四濺,這道菜的做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