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像它不允許我看見那些物品一樣,我寫下這些東西也是不被允許的,因此,在我寫完之後,它們被自動抹除了。
-我不得不更加謹慎,於是我製作了隱形墨水,以下便是我的發現。
-我現在恢復的記憶更多了,所以我想起了一些事。還記得那枚我送你的戒指嗎?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舉動,居然成了我的救星。
-實際上,那枚戒指可以暫時寄存我的靈魂,因為它屬於斯洛格莫家族,所以我可以暫時在它的寶石內部寄存我的靈魂。
-至於如何讓我的靈魂離開,我只有兩個猜想,也許要勞煩你去一一實驗了。
-第一,過於強烈的情感波動可以讓我的靈魂暫時掙脫束縛,就如我之前告訴過你的那個方法。
-第二,我們不是結了婚嗎?理論上來說,我們屬於彼此,所以我屬於你,你可以用這一點來向我提出要求,當我認同我屬於你之後,靈魂自然會進入到戒指裡。
-我不知道這是否能給你提供幫助,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留言。
(字跡從這裡開始變得潦草起來)
-如果可以,我真願意寫一本書留給你,但是我不能,我所能做的,只有留下幾句無關痛癢的囑托:凱洛,我希望你一切以你的安全為上。
-我很願意和你在現實中相遇,和你一起規劃未來,但是,我已經說過了,這一切和你的安全比起來是微不足道的。
-我知道你很勇敢,你也愛著我,我相信你願意為我冒險。
-說我不希望你成功?那就太虛偽了,我熱烈地渴盼著你的成功,我希望我們可以重逢,我也樂意見到你為了我而努力。
-但是凱洛,請你注意,不管發生了什麽,最重要的仍舊是你的安全,如果前面的路太過險惡,你不妨放棄。我是決不會責備你哪怕一個字的。
-我留下的提示太過隱晦,也許你永遠也無法發現,但不要緊,我想說的在信封正面已經寫完,這裡存放的只是我的奢想,你沒有看到也沒關系。
-我沒有時間做更多的安排了,時間漸漸逼近,我不能再多寫下去了。否則我擔心這封信無法留存下來,和我的記憶一同化為烏有。
-我只能就此擱筆。
-如果你看到了這裡,我的凱洛,我會無比欣慰。-再見了,我愛你。
-你永遠忠實的,艾斯特爾·斯洛格莫
這封信給了凱洛新的希望,也讓他對鬱家的厭惡更深了一層。
為了躲避他們的監視,艾斯特爾居然要用這種方法,才能給他留下信息。
他的目光在艾斯特爾提出的那兩個猜想上劃過,他又看了幾遍,確定自己可以一字不落的背下來之後,他才重新收好信紙,放回抽屜裡。
門被敲響了。
凱洛走去開門,毫無疑問,站在門口的就是艾斯特爾。
“怎麽了?”他問。
艾斯特爾等了凱洛許久,他也沒有回來,心裡突然就有點不安,很想看見凱洛。
但這怎麽好說出口?
於是他說:“沒事。”
艾斯特爾看見了凱洛房間裡一片亂糟糟的景象,心下有點奇怪,“你在做什麽?方便告訴我嗎?你房間很亂。”
潛意識裡的不安,和鬱駱強行亂編的記憶讓艾斯特爾的安全感不足,他看向凱洛,用目光征詢他的意見。
——由於在艾斯特爾的眼裡,他的凱洛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並且,在他那比較封建的思想裡,凱洛還應該有幾個仆人隨身照顧。
然而,由於他的失誤,城市裡的所有人都變成了怪物,並沒有留下幾個人可以用來充作仆人。
他又不肯讓凱洛自己做事,覺得那樣太委屈凱洛了,所以偌大的一個莊園,基本都是他一手打理。
所以現在凱洛房間亂糟糟的,自然就是要他來收拾。
可這畢竟是凱洛的房間,或許他有些不想讓艾斯特爾知道的隱私,所以艾斯特爾征詢凱洛的意見。
如果凱洛不願意,那他就不會進去。
和現在這個“失憶”的艾斯特爾相處了一段時間,凱洛也基本知道他的想法。為了表示坦蕩,他讓開一步,“麻煩你了。”
每次艾斯特爾準備乾活的時候,凱洛都會親親他,這一次也不例外。
凱洛也不是不想參與勞動,不過艾斯特爾嚴格禁止他這樣做。
“我在家還洗碗呢。”凱洛說:“我會做菜,還做點家務,比如……”
凱洛這樣說,力圖讓艾斯特爾知道他不是一個四體不勤的小廢物。
然而,艾斯特爾聽完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他才仿佛理解了凱洛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一樣,眉目間竟然有些怒氣,“他們竟然讓你做這些事,簡直就是虐待!”
凱洛:“……???”
這怎麽就虐待了?
這不是非常合理的參與家庭勞動嗎?
然而艾斯特爾自有他的一套奇怪邏輯,凱洛說服不了這個老古板。
在艾斯特爾的認知中,出身高貴的人從來不做任何家務,凱洛顯然是被他歸到這一類裡的。
而凱洛居然洗碗,還“會做菜”,“會做家務”,這肯定不是凱洛自願的,一定是他們逼凱洛這樣做,簡直是不可容忍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