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麽小氣嘛,我以後不拿你東西了就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啦。”黎禾子一會兒跑到周時軻左邊,一會兒又到右邊。
原柏在後邊翻了個白眼,他發現黎禾子是真的沒臉沒皮。
周時軻沒看他,說道:“我的律師會起訴你。”
黎禾子呆了,剛剛周時軻一直沒說到底是怎麽個沒完,他以為最後不過是給點錢了事,反正不管多少錢他都出得起,但他沒想到,周時軻竟然想告自己。
“周時軻!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我們是一家人呀!”黎禾子腦子頓時亂了,他企圖攔住對方。
周時軻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黎禾子立馬慫了。
“黎禾子,讓你哥去幫你找辯護律師吧。”周時軻神情冷漠,心裡也仿佛被凍住了,“還有,我們還不是一家人。”
黎禾子心裡慌得不行,但還是爭辯,“怎麽不是一家人了?傅哥是你男朋友啊……”
他的話音逐漸消失,因為他發現他口中的傅哥從一輛黑色賓利上下來了。
“別跟著我了。”周時軻低聲道,然後走向不遠處的傅斯冕。
傅斯冕穿著深棕色的風衣,眉眼清雋,他很適合秋季,不會令人覺得冰凍三尺,卻始終帶著淡淡的涼意。
他身高修長,廓形的風衣帶著一點兒休閑的味道,周時軻看著,卻覺得有些陌生。
他走到了傅斯冕跟前,站定,猶豫了一下,問道:“冬冬說你給我買了禮物?”
“他跟你說了?”傅斯冕垂眸看著周時軻,男孩子乾乾淨淨地站在自己面前,和之前在見面會上的樣子不太一樣,台上太耀眼了。
傅斯冕的手揣在兜裡,手裡拿的正是要送給周時軻的戒指,在第二天,和唐冬冬聊完之後,他去周時軻給自己買戒指的地方定製的,跟周時軻送給他的,是同一個寓意。
他正要拿出來,就聽見周時軻說:“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傅斯冕動作頓住,問道:“什麽問題?”
吳全華他們已經走了,包括黎禾子。
而唐冬冬以為這兩人在說悄悄話,也很懂事地窩在車裡玩遊戲,露天停車場寂靜無聲,風鑽進周時軻的外套裡,冷得他手腳冰涼。
“你是不是帶黎禾子去過家裡?”周時軻抬起頭,看著傅斯冕,他眼睛漂亮像罕見的透亮的寶石,此刻卻有些黯淡。
傅斯冕看著周時軻的神情,心裡一緊,不假思索,“沒有。”
周時軻將視線移到別處,慢慢說道:“他已經告訴我了,說你前幾天帶他去過家裡一次。”
傅斯冕喜歡的是周時軻的聽話乖巧,即使偶爾的使小性子也會讓人覺得可愛,唐冬冬之前問他,如果沒有阿軻,他舍得嗎?
他想了的,答案是不行。
至於為什麽,他不想去深究。
“我沒有帶他去,他自己來的。”
“傅斯雅有東西給我,讓他送過來,”傅斯冕鮮少解釋,即使是解釋,他也是淡然又漫不經心的,像是一種施舍,“送到之後,他就離開了。”
周時軻回過頭看向傅斯冕,眼裡出現了水光,“一定要送進家裡嗎?”
“什麽?”傅斯冕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偷了我的東西,”周時軻感到委屈又難過,他在吳全華面前忍著,在見面會上忍著,“黎禾子今天在見面會上唱的歌,是我的,是我寫給你的。”
這是周時軻第一次當著傅斯冕的面哭,洶湧而來的情緒,在傅斯冕面前,如同絕了堤的洪水。
在其他人面前的周時軻,有著令人無法避開的鋒芒,是圈內人交口稱讚的天賦型選手,是粉絲眼裡的寶貝阿軻。
可是……
周時軻揉了揉眼睛,對上傅斯冕的視線。
發現對方的眼神平淡,甚至帶著一絲讓他意外的好奇和不解。
他產生了一種自己在傅斯冕眼裡,可能是在無理取鬧,很莫名其妙的猜想。
周時軻立馬收起了自己的情緒。
他差點忘了,傅斯冕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在任何事情上,他都是理智的。
所以他不理解自己,露出好奇和疑惑的表情。
“我會幫你處理。”傅斯冕輕聲說道。
他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周時軻看著地面,看見遠處飄過來,落在腳邊的落葉,對方輕描淡寫的態度,讓他心裡空落落的。
但並無錯處。
傅斯冕說會幫自己處理,就是站在自己這邊,他也沒有多問,就直接說了,可即使這樣,周時軻仍然覺得不夠。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僅僅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因為處理這件事,對於傅斯冕來說,只是類似於抬手又放下這樣的輕而易舉。
這種隨意又敷衍的態度,才是讓周時軻感到難過的。
但他好像也不能要求太多。
一直都是他主動的,所以他現在也沒有資格要求傅斯冕。
不是不能,是不敢。
如果他還想和傅斯冕好好在一起的話。
“戒指呢?”周時軻拋去那些不甘心,朝傅斯冕攤開手心,“給我看看。”
傅斯冕把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來,戒指一直被他拿在手裡,帶著溫熱的體溫,接著他將戒指輕輕放到了周時軻的手心裡。
這也是周時軻第一次收到傅斯冕送的戒指,他不缺錢,傅斯冕送的禮物,足以擺滿一整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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