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延就可以?”他不甘心地問道。
“跟你沒有關系。”周時軻吸了吸鼻子,說話也帶著鼻音,聽起來沒以前那麽冷漠,前提是你不看他的臉色。
“我和你已經分手了,”周時軻不去看傅斯冕,他看著阿周,他害怕印象裡那個淡漠又狠心的傅斯冕逐漸被眼前這個溫和又單薄,神色卑微又小心翼翼的青年取代,他恨那六年糟蹋他感情的傅斯冕,卻不是眼前這個人,“所以我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都跟你沒有關系。”
“你以前說隻喜歡我。”
“你他媽以前還賣我呢。”
“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要警察做什麽?我不喜歡你了不行?你非纏著我做什麽?”周時軻抓狂道。
傅斯冕被周時軻的話迎面一擊,他臉色變得難看,“你覺得,我是在糾纏你是嗎?”
周時軻終於正眼看他,眸子泛著冷光,“不是嗎?傅先生覺得這不是糾纏?”
“那宋歸延呢?他難道不是?”他們的六年,如今快要被一個陌生男人侵佔抹殺,想到此,傅斯冕就恨得想要殺人。
“你非扯宋歸延做什麽?”
“他不是糾纏,我是,”傅斯冕勾起嘴角,眼裡的淚光卻終於忍不住了,他啞著聲音質問周時軻,“薑野不是糾纏,他們都不是糾纏,憑什麽我是?”
傅斯冕死死盯著周時軻,似乎想要將他生吞活剝吃下去,想要將他捏碎又舍不得,“你就這麽討厭我?我都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麽一次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周時軻沒想到傅斯冕會情緒崩潰,他往後退了幾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和記憶中冷血又理智的傅斯冕不太像。
“我給過你機會了。”周時軻低聲說,他重複,“我給過你機會了,你沒要。”
那六年,傅斯冕有許多機會反思自己的行為,但他沒有,他理所當然地享受並消費著周時軻對他的包容和愛意,直到周時軻清醒抽身離去,他才知道後悔。
“可我離不開你。”傅斯冕對周時軻的油鹽不進感到無措,“阿軻,我愛你。”他只能這樣說,別的話,都不夠表達。
周時軻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不是心動,而是心痛。
心痛過後,那種麻痹感襲遍全身,他攥緊拳頭,語氣冷漠,“我周三,不吃回頭草。”
輸的感覺太難受,他不想輸,他以後都隻想贏。
“你不喜歡我了?”傅斯冕眼圈慢慢紅了,那層濕意都像變成了紅色,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卑微,沒有想象中丟人,他現在只有一種感覺,只要周三可以原諒他,讓他做什麽都行。
他真的害怕了。
在看見周時軻和宋歸延在一起的時候,傅斯冕真的害怕了,他向來理智又有決斷分寸的心境,在那一刻,亂成了一團。
周時軻沒說話。
他說不出口。
他的難過不比傅斯冕少,只不過兩個人難過的原因不同。
“傅斯冕,你回江城去吧,”周時軻泄氣道,“算我求你了,我也不會和宋歸延在一起。”
傅斯冕愣了愣,隨即眼底浮現如釋重負,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了周時軻接著又說:“我會聽我姐姐的,和她看中的人了解認識。”
“憑什麽他們……”
周時軻打斷了他,“憑他們不會賣了我,憑他們對我畢恭畢敬,憑他們都會愛我,但你不會。”
“我會,”傅斯冕堅定道,他的輪廓便是薄情冷漠的輪廓,但深情起來卻格外動人,他眼神變得脆弱,渾身的驕傲都在今夜坍塌了,成了一片廢墟,“我可以學的。”
周時軻看了傅斯冕一會兒,他忽略心裡的憋悶,慢慢笑了,“學?像以前我追著你喜歡那樣?”
傅斯冕對上周時軻視線,良久,他啞聲道:“怎樣都可以。”
阿周已經在周時軻腳邊打著盹了。
周時軻也沒把傅斯冕的話當真,他要有那個心,兩人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明天想必又是要麽偷狗要麽要把宋歸延廢了。
“隨你,”周時軻說,“你自己要犯賤,我也沒辦法。”
第43章
從傅斯冕家裡出來,他在外面路上看見了宋歸延的車。
周時軻腳步頓了頓,走過去抬手叩了叩車窗。
宋歸延看見是周時軻,神色有些意外,“我剛想給你打電話。”
他說完後朝周時軻身後看了一眼,“你怎麽從這裡面出來?”
周時軻語氣淡淡的,“宋老師怎麽來了?”
“周總之前給我打電話,說你感冒了,新歌的錄製可能需要延後,”他手搭在方向盤上,上下打量著周時軻,“但我過來不是為了問你新歌的事情,我來看看你好不好。”
“我挺好的。”周時軻拉著四處張望的狗,傅斯冕帶給他的影響也沒多大,他只是覺得意外,意外這麽驕傲的人竟然也會知道自己錯了。
意外過後就覺得挺好笑的。
不過既然他想當一回以前的阿軻,周時軻也不會攔著他。
他懶得和傅斯冕多說,每次鬧完總會有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有這時間和精力,他去幹點兒什麽不好,非得和他擱這兒拉拉扯扯。
“你上車,我有事和你說。”宋歸延說道。
周時軻把牽引繩拴在了車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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