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我一起吧,正好我也回公司。”宋歸延笑得溫和,只是未達眼底,連許燃這麽遲鈍又不清楚情況的人都覺察出來他的情緒低落。
“您和周老師很早就認識麽?”在回公司的路上,許燃覺得車內氣氛安靜得過於詭異,平時宋歸延從不使場面冷下來,許燃便主動開口了。
下意識的,他覺得宋歸延一定會樂意談起與周時軻相關的事情。
宋歸延開著車,笑著應了一聲“是啊”,許燃本以為他回答之後就會繼續沉默了,沒想到宋歸延清了清嗓子,又緩緩道出他和周時軻的關系。
“我高中時便認識他了,後來我大學的時候,他在高二時轉學去了江城,之後就我又出國,我們很多年沒見,”宋歸延似乎是想起了周時軻初中時候張牙舞爪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他現在長大了,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許燃不知道周時軻以前是什麽樣子,但周時軻是他的前輩,前輩的八卦誰都很感興趣,許燃忍不住追問,“周老師當時為什麽去江城啊?在本地多好啊,周總那麽厲害。”
“叛逆期吧,”宋歸延語氣溫柔,“事實上,他現在也很叛逆。”
許燃笑起來,忽然覺得與他們不在同一個世界的周時軻有了點兒煙火氣。
“宋老師,周老師一直都是單身麽?現在也是?”許燃很好奇,因為電視裡像周時軻這樣的富二代,多半都獻身給家族聯姻了。
宋歸延嘴角含著的笑慢慢淡了下來,最後徹底消失。
“現在不是單身了。”
許燃愣了一下,直接就驚訝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宋歸延冷淡的神色,他驚訝的是原來周老師竟然有對象麽,完全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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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雪說是姍姍來遲也不為過,好幾年沒有下過雪的江城這次鉚足了勁兒似的,整座城市都白蒙蒙的。
傅斯冕在和幾個男人談合作,說得好聽是合作共贏,說得不好聽,完全是他們上趕著要和傅氏栓在一起。
因著這樣的關系,飯桌上他們也主要撿傅斯冕愛聽的話說。
吃的是日料,熱氣騰騰的鍋子騰騰往上升著霧氣,生魚片量少但勝在食材難得的上好且賣相相當漂亮。
傅斯冕夾了一片北極貝,嚼了幾下,想到周時軻喜歡生魚片,等他來了,可以帶他過來吃飯。
圍坐在桌子旁的人注意到傅斯冕的神情溫和起來,一直高高懸著的心臟終於放了下來。
能得到和傅氏合作的機會不容易,傅氏現在大部分合作都在和國外談,能和國內談的合作,要麽是因為對方真的配得上,有幾分實力,要麽就是愛國愛家情懷,看你不錯,願意拉一把。
傅氏現在的掌權人是活在眾人口中的男人,他並不常出現在公眾視野裡,有關他的照片和視頻少之又少,反而他的趙盱出現得比較多。
戴著眼鏡的男人眉目冷峻,五官精致得宛如中世紀的雕塑,偶爾說一句話,偶爾笑一聲,溫和看起來像是他臉上的一副面具。
下頜那道所有人都注意到的疤痕,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衿貴和倨傲。
作為家族裡最優秀的孩子,繼而培養成繼承人,那份清貴儒雅已經刻在了傅斯冕的骨子裡,不是外在容貌可以影響到的。
“聽說傅總現在還是單身?”坐在傅斯冕對面的男人三十多歲,微胖,笑起來眼睛都沒了,他面對傅斯冕的時候態度比其他人自然。
傅斯冕將一片剛剛燙好的牛肉在蛋液裡裹了一下,“不是。”
說出不是兩個字的時候,傅斯冕忍不住笑起來,他發現,其實那時候在一起的時候,他人每回問起,他也會這樣回答,每回答一次,他就發現自己更愛周時軻一分。
盧小陳發自內心地“哇”了一聲。
傅斯冕不是單身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傅斯冕不是個能將私事拿出來四處宣揚的人,加上他一直未婚,也未曾聽到他與誰家少爺姑娘曖昧戀愛的消息,所以外界主管以為:傅斯冕是單身。
還是那種潔身自好,抱上了可以吃幾輩子的有錢還長得帥的單身。
江城的江,是他們對傅斯冕垂涎流下的口水。
盧小陳在圈子裡的人緣很好,哪路人他都認識,估計今晚過後,“傅斯冕已有對象,請大家停止垂涎”會連夜傳遍。
這個年紀的戀愛,可不是少年時期的戀愛了,二十多歲的人了,戀愛就是要結婚的。
“哦?”盧小陳好奇得不行,但還是得控制自己的表情,“他是個怎樣的人呢?”
傅斯冕正欲張口,又想到周時軻的身份,放下筷子,笑得溫和,“不太方便告知。”
盧小陳又他媽愣了一下。
不管男女,除了工作和興趣愛好,扎堆總是那麽幾個話題,沒什麽好避諱的,都是酒桌上的話。
可傅斯冕好像不是這麽想的。
傅斯冕,這是在保護他對象嗎?
盧小陳發現傅斯冕似乎不像再談論這個話題了,偏頭看向門外,“好大的雪啊。”
傅斯冕的視線也移了出去,“是啊,少見。”
江城是個看似溫柔卻熱烈十分的城市,大雪洋洋灑灑地落下來,像譜寫的是一首熱烈的情詩。
飯畢,時間已過十點。
傅斯冕站起來,眼前出現了短暫的眩暈,這家的酒不錯,阿軻應該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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