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確定。”青梵朝台上的白衣人看去,眼神複雜:“不過剛才那一劍的威力,至少是劍聖級別。”
大概是胡以白的聲音起了作用,鳳翎漸漸看清了面前的情景,那根被他砍得七零八落的柱子,台下人驚愕的目光,身上的淋漓血跡,還有手中不斷震顫的思狂……
他看著眼前,忽然像是被剪斷線的木偶,猛然朝下墜去,胡以白及時抱住。
“鳳翎?”
胡以白探了一下他的靈脈,氣息微虛,大概是剛才情緒激動一時靈力消耗的太快,現在力量一瀉下來,整個人才會突然虛脫。
他抱著鳳翎一劍劈開結界壁的正面,從台上一躍而下,交給了青梵:“照顧好他。”
青梵扶著鳳翎有些詫異道:“請問閣下是……”
胡以白:“無名散修,不必介懷。”
剛要轉身離開,看到自告奮勇要去抱鳳翎的龍遲予,腳步一頓,一下按住他的手,叮囑青梵:“別讓別人碰他。”
出口之後覺得這麽說有些奇怪,又補了一句:“他現在的靈脈極虛,最好不要碰他,安靜休息。”
青梵趕緊頷首:“好。”
隨後立即將周圍的人都揮退開,用靈力拖著鳳翎回到乾靈方陣。
胡以白順著未來得及愈合的裂縫上台,走到寒沉洛面前:“這場我替乾靈打。”
寒沉洛手裡拿著剛才被鳳翎砍折的半截木劍,整個人呆呆的:“還能這樣?”
“如何不能?”胡以白笑了聲:“方才你不是拿了仇峰主的請帖替飛來峰出戰麽。”他將剛才從鳳翎腰間拽下來的十方隕星腰牌亮出來:“那我拿著乾靈腰牌,一樣能替乾靈宗出戰。”
說著手中的長劍一凜,不見兮劍身周圍又刮起一陣疾風,在結界完全閉合前,他又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的話。
“而且我跟你一樣,都不用靈力。”
他剛才觀察過,鳳翎就是在第一次大幅度輸出靈力時被魔氣侵染入體,若想不被寒沉洛的魔氣干擾,唯一的辦法就是不開靈竅。
而不需要自身靈力的‘空蟬’剛好合適。
結界重新合攏,兩人又被籠罩在結界之內。
在台下的花解語等人也被眼下的情況弄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麽情況?
從來都只有他們魔臨教找別人茬,今天居然被找茬了?
而且此人看著修為比雲闊隻高不低,似乎連結界都能徒劍劈開。寒護法不會有危險吧?!
想到這,花解語跟一旁古靈子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一抹奸笑。
要是這個白衣人把寒沉洛宰了,那就太好!省得回教中這變態玩意兒天天折磨他們。
隨著胡以白幾劍下去,結界裡盡是漫天硝煙,他飛起一劍不偏不倚的砍在寒沉洛背上,對方頓時摔個狗吃屎,身上的鬥篷都揚起來蒙住了腦袋。
胡以白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不過這麽一劍砍死也太容易了些,他用魔氣把小孩耍了那麽久,怎麽也得收點利息。
隨著幾招劍法,結界內風浪迭起,雖然四角的測靈晶球並沒發生波動,卻能感覺到四周的靈力在不斷的朝那把劍匯集去。
邱夜央望著那道白色身影,驀然握緊雙手,掌下的扶手險些被他當場捏碎。
這套劍法沒錯,可這個白衣人肯定不會是他。
他怎敢……怎敢!
寒沉洛爬起來,迅速跑到結界壁前拍打,但他穿著鬥篷,根本就沒人能看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加之結界內的聲音是傳不出去的,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不懂他這個行為是何意義。
台下的玉無修晃著玉簫的手忽然一頓,他,該不是在跟自己求救吧?
可轉瞬一想,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怎麽可能一點後手都不留。
算了,還是再看一會。
胡以白慢慢靠近,一劍刺在他肩膀上,企圖將寒沉洛身上這層遮羞布挑開,然而寒沉洛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立刻不顧危險,兩隻手牢牢抓住不見兮鋒利的劍刃,阻止他的動作。
“刺啦——”一聲,劍鋒一下將寒沉洛手上的黑布挑開,那兩邊的布條半掉不掉的纏在手臂上,隨著皮膚暴露在外,寒沉洛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不顧危險,立刻將黑布纏回去。
可未等纏好一半,就被脫手飛出去的不見兮釘在了後方的柱子上。
正是剛才鳳翎砍得那根。
殷紅的血順著被貫穿的心口泊泊而下,寒沉洛緩緩垂下去頭也偏到一邊,胡以白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不知道空神體會不會死啊。”
他笑了聲:“逗你的,我知道空神體不會死,因為本來就沒有生,何談死呢?”
他盯著那黑洞般的遮帽道:“你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當初有人將你在冥界生死簿上的名字偷抹去了吧?”
原本裝死的寒沉洛聽到這話,頭忽然緩緩抬起。
胡以白一招手,不見兮立刻從他心口上拔出,寒沉洛失去著力點,從柱子上摔落在地。
胡以白用劍挑起他的下巴,估計這身鬥篷跟他的鬥笠一樣也是法器,都被劍挑破成這樣,還是緊緊貼在身上不下來。甚至宛如擁有生命一般,被挑破的碎片還會不斷的愈合起來,再生成新的布塊。
這件鬥篷就宛如他的另一層皮肉,與其同生共死,只要寒沉洛活著,這件鬥篷就永遠脫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