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胡以白走過去,茫然地看著面前這堵牆,伸手摸了摸,確實是實打實的牆。
可是鳳翎卻一眼不眨的撞上去,等到他的身體貼近牆壁上,那面牆忽然泛起一道白光,仿佛沼澤般將他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轉眼間鳳翎就消失在眼前。
胡以白懵了一瞬,隨後深吸一口氣,也學著鳳翎的樣子猛然撞去。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胡以白當即捂著眩暈的頭蹲下來,扶著牆壁懷疑人生。
什麽情況?!
怎麽鳳翎就能一下過去,輪到他就咣一聲撞牆上了?
這牆還會看人下菜碟嗎?
而且這一點也不像幻覺,疼死他了……
鳳翎聽到慘叫聲,見胡以白半天都沒過來,大概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其實他早有所料,破障術看似容易,但必須要看出妖障中的結界走向,才能輕松穿行。否則就算指明出口,也是走不出來的。
雖然覺得胡以白也是活該,但現在龍遲予那邊情況不明,還是大局為重。
他把手伸進牆裡:“快點。”
看到忽然伸過來的手,胡以白立刻感激的握上去,只是隨著鳳翎的牽引往牆那邊走時,又被那堵牆擋在了原地。
盡管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都是幻覺,都是假象,可身體一走到這,這堵牆還是結結實實的不讓他逾越半步。
胡以白硬著頭皮又撞了幾下,後來是真撞不動了,頭暈眼花,滿眼繁星,不禁歎口氣:“算了別管我,你先去找龍遲予吧,我看他比較危險。”
沒想到片刻後,鳳翎冷冰冰的來了句:“你能不能別裝了。”
胡以白差點被氣笑,他這壞人形象是多深入人心,“我要是裝我剛才至於撞那麽狠嗎?我演得也太投入了吧,你看我這頭上的大包,都比陶心元今早吃的包子大了!”
鳳翎將信將疑,連他幫著牽引都走不過來,除了裝他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皺著眉頓了片刻,忽然想到什麽,他試探性問:“你,不會沒清腹屏息吧?”
這一下問到了點子上,胡以白反問:“啥是清腹屏息?”
“……”鳳翎眉間凝了又松,松了又凝,最後近乎咬牙道:“破障術是兩個月前剛學的。”
“哦……”好巧,他是一個月前剛來的。
最後還是鳳翎手把手拉著他,胡以白深吸一口氣,隨後調運真氣,將體內的濁氣都排出體外,屏住呼吸。
只要屏住十息便能穿過妖障。
胡以白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十、九、八、七、六……
忽然間,周圍的環境變了,眼前的牆壁驟然消失。漫天大雪,他們兩人立在白蒙蒙的長街中央。
胡以白有些詫異道:“五息就走出來了?”
鳳翎望著前方的落雪,冷淡道:“妖障撤了。”
這時就聽前方一聲淒厲的慘叫以刺破耳膜之勢洶湧而來,比剛才胡以白那聲不遑多讓。
聽著不像龍遲予的聲音。
胡以白下意識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沒跑兩步,手就被甩了一下。
他這才想起,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
胡以白對上鳳翎略顯不悅的臉,粲然一笑,誠心道:“你真是個好人。”
那種情況下要換做他人,恐怕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他居然還願意施以援手,這小孩的本性也太善良了點,估計‘以德報怨’那詞兒,就是給他量身打造的。
聽到他這句稱讚,鳳翎頓時發出一聲冷笑,毫無溫度的目光,差點將胡以白的笑容速凍在臉上。
“那日推你下洗髓池,副宗主鞭笞我,日後同門之間不得勾心鬥角要相互幫扶,應該的。”
“……”胡以白的笑容僵死在嘴角。
見他這一路都沒提及此事,還以為他已經淡化當時的仇恨。
現在想想怎麽可能,那可是斷骨之痛啊。
早知道不嘴欠了。
……
兩人聞聲趕到巷子盡頭的一處破道觀,就看龍遲予正把一個少年按在地上暴打。
龍遲予掐著他的脖子,威脅道:“說不說!再不說我直接把你打回原形!”
少年嗚咽著被打的滿眼含淚,不住搖頭。
白皙的皮相,嬌小的身形,帶著一臉被打出的紅痕,任誰看了不歎一句我見猶憐。
偏偏龍遲予氣得又給他兩拳,辣手摧花的不參水分,他生平最恨男人扮成女人了!
剛才還敢抱他,還跟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惡心死了!
胡以白走到跟前,嘶一聲,“龍兄,他好像不是不想說,只是你掐住他脖子,他說不出話來。”
“嗯?”龍遲予眉頭一皺,緩緩松開手,果然少年立刻開口了。
“咳咳……我不是故意偷襲你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隨即他抬頭看到了胡以白,猛然瞪大了眼睛,吸了兩下鼻涕:“狐狸,你也是狐狸!”
胡以白一愣,就看對方一下伸出了白絨絨的耳朵和尾巴,孔雀開屏似的朝他顯擺。
花蝴蝶一樣圍著他轉來轉去,還問他:“你好美啊,我是雪狐,你是什麽品種啊?”
不等胡以白說話,龍遲予就不屑的冷嗤道:“又是隻死狐狸!”
胡以白:“……”
狐狸招你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