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夜央看了眼鳳翎手中的十方隕星腰牌:“那您這是?”
雲闊:“我方才說,從今以後他就是玄冥殿的弟子,但我沒說他是我的弟子。”
邱夜央:“……”
眾人:“……”
玄冥殿就你一個人。
是你的,還是玄冥殿的,這有區別麽?!
邱夜央不想在這跟他咬文嚼字,“宗主,就算您要收也要等試劍大會後,三年期滿才合乎規矩,還請您三思,先收回十方隕星腰牌!”
用腰牌的材質來區分不同弟子間的等級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腰牌還是打開宗內各處機關的鑰匙。
外門弟子的靈銅腰牌,能打開籠罩宗門的結界。
內門弟子的煉銀腰牌,能在乾靈四院出入無阻。
掌教弟子的赤金腰牌,能打開各個內殿的防禦機關。
而他嫡傳弟子的昆玉腰牌,則是出入景闌殿不少密室的通行令。
雖然不知十方隕星腰牌具體有什麽作用,但肯定比起前幾種隻多不少。
若是落入鳳翎手中,就相當於給了他探知乾靈宗的權力,這孽種可是當年魔臨教留下的唯一活口,實在令人不得不防。
雲闊淡漠的看著他:“邱副宗主是在教我?”
語氣還是平平淡淡,可是周圍人卻明顯感覺到,氣場跟剛才不同了。那雙毫無情感的雙眸望著邱夜央,把後者看得低下頭。
邱夜央垂在一側的手,倏然緊握:“屬下不敢。”
雲闊收回視線,路過鳳翎時道:“白鳳,隨我去一趟玄冥殿。”
鳳翎看著手裡的十方隕星腰牌,半晌都沒回過神,無緣無故,宗主為何突然要收他為徒?
聽到雲闊的召喚,他趕忙應一聲,快步跟上。
胡以白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禁感歎,這就是所謂的男主光環吧。
十方隕星腰牌都砸在他頭上了,轉頭還能給鳳翎,合著就用他腦殼試試腰牌結不結實是吧?
還有比他更悲慘的工具人麽。
這時他注意到身旁一道視線忽然緊緊盯過來,胡以白後背一凜,不用轉頭都知道是誰在看他。
怎麽忘了還有這隻老財狼。
索性心一橫,臉皮也不要了。
趕忙追過去喊:“宗主!您要是想收徒的話,不妨把我也收下吧,反正一個是收,兩個也是收,而且我不佔玄冥殿的房間,繼續住內院就行,我還可以每天打掃殿內設陳,種靈草,順便把您後院的靈獸也給喂了!”
這段時間他總溜去玄冥殿找墨氏兄弟,發現後院種了不少綠油油的靈草,經常召來靈獸翻牆入院去啃食。
滿園的靈草,基本還沒長多高,就被那些靈獸啃得七七八八。
不過也從不見雲闊作什麽保護措施,可見他也是故意縱容這些靈獸去啃食的。
雲闊聽到他的話,腳步未停,隨口應道:“可以啊。”
胡以白一愣,這麽好說話?
不過緊接著雲闊又補了句:“等你得試劍大會第一再說。”
“……”感受著身後邱夜央虎視眈眈的視線。
胡以白真想問一句:宗主,我能先搬去您的玄冥殿住幾天麽。
*
玄冥殿後院,莫不白正擺弄著手裡的一副玉環,眼看還差最後一環就要解開,忽然心口一陣劇痛,仿佛有隻手伸進胸膛緊緊捏住了心臟。
手裡的玉環掉在地上,應聲而碎,墨不白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哥!”正趴在樹枝上摘蘋果的墨甚玄趕忙飛身下樹,跑到跟前扶起他,看著墨不白眉間緊蹙,本就蒼白的臉更是毫無血色,他嚇壞了,趕緊一把抱住他:“我帶你去找宗主!”
墨不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搖頭道:“不行,不能告訴宗主。”
墨甚玄看著他難受的表情,差點哭出來:“可你的魂體都要散了……”
鬼修本就沒有實體,只有三魂七魄,若魂體都散了,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灰飛煙滅。
墨甚玄說無礙,然後靠著墨甚玄的肩膀,捂著胸口緩緩喘了口氣,身上不斷擴散的黑氣才漸漸收斂回去,“咱們麻煩宗主已經夠多了,不能再給他添亂,我休息一會就好。倒是你,都多大人了,怎麽還哭?“
然後抬手摸了摸弟弟的頭,墨甚玄使勁吸了吸鼻子,在紅通通的眼圈周圍抹了兩把。
墨不白歎口氣:“今晚我們就向宗主請辭吧。”
墨甚玄一怔,雙眼緩緩睜大,漆黑一片的鬼瞳中滿是懼色:“他們……找到我們了?”
墨不白不想給弟弟平添恐懼,但事已至此,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再保全他,必須讓墨甚玄了解眼下的狀況。
他點點頭,“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裡,宗主收留我們已是無以為報,我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可離開這我們能去哪呢?”
兩兄弟望著頭頂湛藍的天空,圍牆之外是連綿不斷的山巒翠峰,飛鳥成群,靈獸遍野,山花爛漫,遊魚嬉戲。
明明這麽多生靈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天地之大,為何卻不能給他們一隅棲身之地。
*
是夜三更,景闌殿內燈火通明。
高階弟子在殿中站成一排,連一直負責外勤的兩個弟子也都給召了回來,十二誅邪赫然在列,這是第一次景闌殿的弟子聚的這麽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