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望著手中的藥有些愧疚,他又給師兄添麻煩了。
胡以白看著他額頭上頂個大包,剛才還芝蘭玉樹的小公子,轉眼又成了遍體鱗傷的小可憐。
雖說一開始的接觸是別有目的,可中間相處了這麽久,說沒有半分情誼肯定是假。
想到男主這倒霉體制,胡以白歎口氣,又去儲物袋裡摸了一片系著雪白流蘇的玄玉葉遞給他。
看鳳翎一副惶恐不敢收的表情,胡以白直接俯下身,系在了他的腰封上。
乾靈院劍修居多,幾乎佔了五分之四,因為他們這些初級修者還遠未到在識海中開空間儲物的地步,平日裡佩劍都是放在儲物袋中。
但鳳翎壓根就沒有這種東西,因為拜龍遲予和胡以白所賜,就算帶著也會經常被偷被搶。
而這枚玄玉葉是遠比儲物袋要高級很多的儲物玉,外觀看著跟普通玉佩沒什麽兩樣,但是內在空間卻是一般儲物袋的十倍。能防禦能認主。
而且它還有一個特殊功能。
胡以白把玄玉葉的側面指給鳳翎看:“這不但是枚儲物玉,也是一枚哨子,原本是一對,現在我們兩人各執一枚,如若遇到危險或者有何需要幫助,吹響哨子,即使遠隔千裡我也能聽到。”
剛才師兄拿出來時,鳳翎就看出這肯定不是普通玉佩,只是沒想到比他想象的還要貴重許多。
儲物加千裡傳音,放在拍賣市上都是有市無價的。
鳳翎尷尬的要去把玄玉葉解下來:“師兄這太貴重我真的不能要。”
這次他是真有點急了,這一件件恩情細數下去,要何時才能還清。
何況以他現在的身份,除了找出當年殺害父母的真凶為雙親報仇,洗刷當初的冤屈沉冤昭雪,已經別無所求。
受恩於人,他還可以做些事還報。若是再收下如此貴重的靈器,就算把他賣了都不一定還得起。
可胡以白卻一把按住他的手:“這不是白給你的,這是我送你的酬勞。”
“酬勞?”鳳翎怔怔抬頭,不明所以。
鬥笠下發出一陣溫和笑聲:“你不用知道,只需明白這是你應得的就好。“
上次他光許願也沒給鳳翎什麽回報,這願望也是一直石沉大海沒有任何消息。
後來他一想似乎有些欠妥,這拜神拜佛還得先捐些香火錢呢,他什麽都沒給一上來就許願。
似乎有白嫖之嫌。
都說心誠則靈,那他不放點血也說不過去了。
但給靈石未免太俗氣些,且鳳翎會不會收還不一定。不如直接送一件他需要的靈器,反正原主那儲物盒裡多的是,留著也不能下崽兒。
還不如送給鳳翎物盡其用,還能討個人情。
看師兄告別後就揮手而去,鳳翎低頭看著腰間的玄玉葉眸光微動。
今日一別,下面見面不知會在何時。不過縱使他們相見,若師兄摘掉鬥笠站在他面前,他怕是也難以認出。
何況自己還有兩個難纏的仇家,對他這樣的災星,或許再也不見才更好吧。
*
晨光破曉,東方天際冉冉升起一抹清亮的魚肚白。
一抹清瘦的身影,正順著紅松林間的石階,踏著一地碎光徐徐而行。
鳳翎被陽光刺得微微眯起眼,這幾日在禁閉室中不見天日,本就蒼白的皮膚更顯毫無血色。
白皙纖瘦的身影佇立松林的陰影間,像是一抹遊蕩世間的孤魂。
鳳翎也常常有這種錯覺,或許在父母離世的那日,他也該死的。可是上天偏偏留下他這條命,讓他受盡屈辱苟活於世,大抵就是為了讓他替父母報仇沉冤昭雪。
否則他這條命活得毫無意義。
若有一天大仇得報,那他就算立刻死去也毫無遺憾。
可是如今,鳳翎看著腰間的玄玉葉,眉間一蹙,又迅速將心頭的那股悸動強壓下去。
不能再牽連師兄了,絕對不行。
想著他便將那枚玄玉葉摘下來,想要收入衣袖中。沒想到迎面胡均剛好抱著洗漱用的溫水和汗巾從對面走來。
兩人迎面相碰,胡均見是鳳翎,本來不屑的輕嗤一聲就打算過去的,畢竟還得服侍少主洗漱更衣,可不能在這賤種身上誤了時辰。
但沒想到視線朝他手中不經意一瞥,頓時望見了一枚眼熟的靈器。
這不是少主的寒霜玄玉葉麽?!
胡均手裡的水盆咣當一聲扣在地上,指著鳳翎大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種,還敢偷我們少主的東西!”
他一把抓住鳳翎的手腕,看著那枚靈器再次確認道:“這分明是少主的寒霜玄玉葉!”隨即望著鳳翎冷笑起來:“不怪是下賤胚子,連手腳都這麽不乾淨!”
鳳翎蹙著眉一把推開他。
胡均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麽大力氣,猝不及防,一下被推到地上摔了個大跟鬥。
爬起來就罵:“好啊,你偷東西被發現惱羞成怒了是吧!有本事你跟我去少主面前對質,這寒霜玄玉葉應該是一對,少主把其中一枚平時都帶在身上,只要吹響那枚,你這枚肯定也會響!”
鳳翎聽著胡均的話,看著手中的玄玉葉微微一怔,這玄玉葉的側面開口極小,一般人不湊近仔細看,很難發現這是枚哨子。
可胡均卻一開口就說能吹響,且跟昨晚師兄說的情況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