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又要挨打又要抄書的……
等邱夜央離去後,所有弟子才如釋重負,像是離水的魚終於下了岸。
陶心元被拎到外面,站了一宿,第二天開門時,被凍得跟豬肝一樣,紫紅紫紅的。
畢竟高處不勝寒,修真界的風可不是一般人界的風可比的,何況他隻穿了裡衣,修為不高的獸族就跟凡人體制差不多,遇冷也很容易得風寒。
他的侍從陶小二趕緊去買薑湯給他家小尊主暖身子。
陶心元抱著湯婆子裹著棉被,第一次在侍從面前哭了:“那個胡以白明知是我做的卻不當面說,非在副宗主面前戳穿我,讓我受罰……嗚嗚我想爹了,我想回家……”
“小尊主,”
陶小二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想到昨日從其他外門弟子那聽到的傳聞,忽然開口道:“我聽外門弟子說,那胡以白是青丘少主,來宗門兩年有余,平日裡仗勢欺人、橫行霸道,素來不是什麽善茬。前些日子還跳入洗髓池中,故意陷害一名弟子說是他推的。”
“還有這事?”聽到這陶心元哭聲都一下止住了,吸了吸通紅的鼻子:“哪個弟子我怎麽不知道?”
“這事不久前剛發生,現下那弟子還在禁閉室呢,聽聞是叫鳳翎,再過幾日小尊主應該就能見到他了。”
“鳳翎?”陶心元默默念了下這個名字,忽然一拍大腿,打定什麽注意道:“胡以白的仇人就是我朋友!你去幫我多準備些好東西來,這個鳳翎我交定了!”
第11章 還敢偷我們少主的東西!
一晃一個月的禁閉就要結束,晚上胡以白幫鳳翎收拾東西,看著一地的鍋碗瓢盆,不禁有些感慨。
眼下這最難的第一步棋算是讓他走完了,經過這一月不辭辛勞的送吃送喝陪聊陪玩,他跟鳳翎的關系怎麽說也能勉強互稱‘兄友’。
相信此刻若是他提一個要求,鳳翎肯定會一口應下。
但他很清楚,現下鳳翎對他的一切好感,都是建立在‘師兄’這個虛擬身份上,一旦暴露他其實是胡以白,不是‘師兄’,這先前建立的好感不但會立刻化為烏有,而且他還會對自己更加深惡痛絕。
一個陷害過自己的人,又來用另一重身份接濟自己,這種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恩威並施,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圖謀不軌,且極端不爽。
畢竟目前他所施的恩情都太簡單了,換句話說,太不值一提。
對原主來說,只需要付出一點時間和靈石就能做到的事,肯定抵消不了鳳翎因為他挨的那三十鞭。
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暴露身份,等鳳翎出去後,兩人的接觸也不能就此中斷,他還得時常出現刷好感。
爭取早點把三十鞭刷平衡了才行。
胡以白邊想著邊把最後一件東西放進儲物袋,抬頭就看鳳翎垂眸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只是安靜整理著東西。
鳳翎骨傷已愈,皮外傷也好了大半,如今身姿筆直的站在那,一頭束起的墨發拂肩而落,芝蘭玉樹,神色凜然,宛如枝頭初放的白梅般聖潔不可侵犯。
不知是不是因為上次他無意間碰了不該碰的地方,他跟鳳翎相處時,時常聊著聊著就會陷入這種謎之安靜。
最後還得胡以白打破:“明早晨鍾一響就會有人來開門,東西都帶好,日後多保重。”
鳳翎只是簡單嗯一聲,又不說話。
胡以白心裡默默歎口氣,這小孩的臉皮也忒薄了點。
自己像他這麽大年紀的時候,上廁所都能毫不避諱的跟同學比長短,當然他這麽坦蕩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他從沒輸過。
自己又沒掏出來跟他比長短,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還是獸形的時候,不至於敏感成這樣吧?
可轉念胡以白就想起來一件事,這好像是本耽美文,通俗來說就是男男搞基文學。
雖說原著裡鳳翎沒對任何人傾心過,可也架不住這本書的分類是純愛啊。
萬一他的性取向就是男,那自己那手欠一下,不就間接等於在撩騷?
胡以白把他和鳳翎替換成一個學長和一個情竇未開的稚嫩學妹,將兩人發生的事在心裡重演一遍,頓時起了一手雞皮疙瘩。
他這樣……確定有點不好。
想到這胡以白再看鳳翎時,眼神不禁謹慎了許多:收拾這麽多東西也累了,明日還有早課,今夜便早些休息吧。”
見鳳翎還是不作聲,他隻得故作輕松道:“那就先這樣,時辰不早了,今日一別,來日我們有緣再見了師弟。”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沒想到將要踏出隔間門檻時,一直沉默的鳳翎忽然出聲。
“師兄,這些日多謝你出手相助,藥食之恩鳳翎銘記於心,今後師兄若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鳳翎必在所不辭。”
最後還給胡以白行了個大禮。
聽著咣當一聲頭結結實實磕在地上,胡以白趕緊回頭把人拉起來:“你我平輩,這等小恩小惠可行不得這麽大禮。”
他透過鬥笠看了眼,少年額頭都撞得一片紅腫。
微涼的指尖剛撫上去,又想起要適當保持距離,隻得收回手去袖子裡掏出瓶外傷藥給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你這藥何時能停。”
看鳳翎未接,胡以白直接塞進他手裡:“最後一瓶,再傷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