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之前還有潑泔水的前科。
反倒是胡以白出聲問了一句:“陶兄怎知是鋸開的?如果劍氣強,直接劈開也未嘗不可吧?且比鋸可快得多。”
此話一出,眾人又紛紛將視線轉到陶心元身上,連邱夜央也一同看過去。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能明白他這話的潛在意思。
雖說他們只是初級修士,但早就到達了練氣階段,若要破壞床板,自然首先想到的是用劍。
能一劍辦完的事,誰還會傻到用鋸一點點鋸開?
這裡只有陶心元剛入宗門,沒上過幾天劍術課,自然會首選鋸子,而不是劍。
感受到四周視線的壓迫,陶心元心虛道:“我,我就是隨口一說,倒是你!話裡話外什麽意思,我鋸自己的床是圖什麽!腦子有病麽!”
胡以白笑了笑:“我也是隨口一說罷了,陶兄激動什麽。”
陶心元:“哼!”
在眾人的視線中,胡以白忽然蹲下身,撿起一個小木塊,對著燈光看了看木塊的幾面,若有所思道:“不過也巧了,這床板確實像鋸開的。”
說著他將木頭舉起來,轉著幾個面解釋道:“你們看,這木塊其余幾面都很平整,只有這一面坑坑窪窪,若是用劍氣劈開的斷不會形成這種切面。”
說到這他起身走到邱夜央面前,提議道:“掌教,今日晚課下的早,大家回寢房的時間都比較集中,這人鋸斷床板後為了掩人耳目肯定會迅速把工具藏起來,還來不及帶出去,不然現在翻翻每個人的儲物櫃,看誰有能切斷床板的器具。”
邱夜央不動聲色,深深望了眼胡以白。
從剛才開始就覺得他有種胸有成竹的感覺,像是早對眼前的情況了然於心,可他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卻不明說,而是一步步誘敵深入,讓對方自亂陣腳。
邱夜央也不是傻子,事情到這步,是誰乾的他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邱夜央沒去看別人,而是直接對陶心元道:“把你的儲物櫃打開。”
陶心元嚇得臉色大變:“……弟,弟子”不等他支吾完,邱夜央抬手就把儲物櫃給炸了。
這乾靈宗的儲物櫃都是認主的,若原主不開,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炸了。
何況邱夜央九級雷靈根,炸個儲物櫃輕而易舉。
而且也印證了關於他的一個傳聞——邱掌教話從不說二遍
看著當啷一聲隨著儲物櫃殘骸掉落的手鋸,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陶心元。
這下物證齊全,看他還怎麽辦。
陶心元承受不住邱夜央靈壓的威脅,哇嗚一聲,邊哭邊老實交代:“我,我就是想給胡以白一點顏色,鋸了他的床,但不知怎麽回事,他的床沒事,反倒是我的床塌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巨嬰倒是能做到毫無壓力的在這麽多人面前嚎啕大哭。
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樣。
雖然還未成年,但好歹也是帶把的,一點自尊心沒有嗎?
周圍弟子個個都拘著臉,根本沒人同情他,若不是他出么蛾子,把邱掌教招來,他們還用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跟著吃掛落?
一旁的邱夜央也是一臉嫌棄,若不是饕餮尊主三番兩次為了他獨子前來求取,宗主那邊又放了話,他是斷不會讓這種弟子入乾靈的。
簡直有辱門風!
不過陶心元方才的後半句話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想到這他徑自走到胡以白床鋪邊,一揮手,床鋪一下平地而起,靜止在了半空中。
就在一隻床腳下發現了一個疊成三角的黃符。
在胡以白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他看了眼後者,將黃符撿起來,眉間一蹙:“調換符。”
隨後輕嗤一聲,不屑道:“青丘慣會搞這些旁門左道的玩意。”嘲諷完就將符咒扔進袖子裡。
胡以白內心翻白眼,嫌旁門左道,你倒是還我啊。
想來龍遲予瞧不起青丘這點也是跟邱夜央學的,張□□獸閉□□獸,跟邱夜央這些年,功夫沒學到幾分,倒是竟學來些糟粕。
不等腹誹完,邱夜央已經走到跟前,審視的目光把他看得一愣。
胡以白拱手道:“掌教,那調換符應是我前些日收拾東西時不小心掉落的,沒想到歪打正著導致今日鬧劇,今後弟子定將雜物妥善安置,還請掌教見諒。”
胡以白說完許久,也沒聽見對方有所回應,而且他保持行禮的姿勢,也不能擅自抬頭看。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邱夜央道:“你倒是有顆七竅玲瓏心,我還未開口你就自答上了。我還以為你會讀心術,跟你交流根本無需我多費口舌呢。”
“……”好家夥,還嫌他搶答了是吧。
胡以白抬起頭,發現邱夜央還在看他,正當他以為還得再編幾個理由蒙混過關時,邱夜央哼笑一聲,轉身從他面前走了。
也不知道剛才他說的那番話,是信還是沒信。
不過終究是沒他什麽事了。
邱夜央站在陶心元面前,見他還在大哭不止,直接施個噤聲術,把他嘴封住,下令道:“私自損毀宗門公物,原價十倍賠償。今夜去門外站著反思,明日去刑房自領十棍,抄宗門弟子規一百遍,七日後送到景闌殿我親自檢查。”
陶心元委屈的看著一地木塊,心道不就是一張破床麽,明日叫他爹賠一百張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