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獸:“咪~”
雲闊:“……”
胡以白把懷裡的小幼崽放走,看著不為所動的雲闊歎口氣:“宗主,您要不要采取措施對付邱夜央還是要不要袒護鳳翎,這都是您自己的事,弟子無權干涉也不敢干涉,今日來只是提個醒罷了。那弟子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他對上雲闊的眼睛道:“您是白澤麽?”
*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5章 該怎麽做您心裡已經很清楚
微風一過, 吹得周圍的草叢沙沙作響。
雲闊眼中淡漠的神色,在垂下時變了一瞬,頃刻間又恢復如常。
胡以白:“之前甚玄師兄說是因為我對您有恩,他倆那晚才會來幫我, 可我始終不記得在哪見過您。在來乾靈宗前我一直在青丘, 跟瑤山境內相隔十萬八千裡都有余, 我覺得應該是不大可能見過面。況且我出手幫過的人,幾乎屈指可數, 好像唯一符合條件的, 只有半月前我跟鳳翎在萬藥谷救過的一隻白澤。”
雲闊懷裡窩著小雲獸, 手一抬, 小家夥就仰起頭讓他繼續撓自己的下巴頦。
他淡淡道:“是怎樣, 不是又怎樣。”
他本意是想繼續跟胡以白虛與委蛇, 不想正面回答。
可沒想到胡以白聽到他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卻釋然的點點頭:“那就難怪了。”
既然他是白澤, 那早就該識破‘師兄’只是自己的偽裝,但他卻沒有告訴鳳翎,而是任由自己徒弟被騙得團團轉。
這代表他收下鳳翎確實沒有多少主觀意願,就跟當初讓墨氏兄弟來幫他差不多, 只是為了報恩罷了。
往好點想,他收下鳳翎是為了報恩,也就代表他會一定程度上庇護鳳翎, 不讓他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往壞點想, 他對鳳翎並沒有多深的感情,如果邱夜央偏要利用鳳翎針對他, 雲闊估計也不會為了鳳翎去跟邱夜央撕破臉皮。
就像今天這塊碧血石, 就算雲闊明白邱夜央這是在殺雞儆猴, 卻也沒有任何表示。
以他的實力,絕非不敢,而是不想。
胡以白把碧血石裝進錦袋中,仔細的系好封口,雙手放在雲闊旁邊的雨花石上:“我知道邱副宗主跟您還有前任宗主之間都有很深的交情,您顧及往昔情誼,不想大動乾戈也可以理解。但現在他為了威脅您都能做到這份上,把父親的眼睛挖出來送給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說句大不敬的話,簡直喪心病狂!”
胡以白識海中浮現出用觀微看到的那一幕。
它在碧血石裡緩緩轉動,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把胡以白看了一遍,可是當它看到胡以白腰間的儲物帶時,那隻眼睛忽然緩緩落下一滴血淚。
今天他出來時儲物袋裡的法器都拿了出去,只剩兩樣東西,一個是寒霜玄玉葉,另一個就是鳳翎送給他的那片鳳羽。
它認出了那是鳳翎的長羽,所以它哭了。
就算魂魄隕滅,軀體消亡,可它卻還保留著生前對骨肉至親的那份不舍,以至於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自己親身骨肉的羽毛。
那滴血淚落下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被深深震撼著,胸口都隨之疼痛難忍。
那到底是一種怎樣深刻的感情,就算千刀萬剮、飛灰湮滅,卻還是難以割舍,至死不渝。
可邱夜央只是為了威脅雲闊,就把這樣一位父親的眼睛剜下來,用太歲血凝成半死半生的狀態,讓它既保留著生前的鮮活,又只剩下一個滿是血跡脈絡的眼球,既給予人至親還活著的假象,又明明白白的地告訴他那個人早就死了。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就算他再痛恨鳳侍天,可這關鳳翎什麽事?
他貴為一宗之主,卻用這種手段來威逼脅迫一個孩子。
就算像司無涯說的那樣,他為了宗門兢兢業業、肝腦塗地。可這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完全將其他人視作草芥,他根本不配統領整個宗門。
胡以白緩緩站起身,“雖然您一直繞來繞去,不肯正面回應我,但我知道,要怎麽做您心裡其實已經很清楚。您出關時已修成仙體,卻遲遲沒有飛升,我想就是因為您還放不下乾靈宗吧。”
雲闊一下一下百無聊賴敲在膝上的指尖猛然一頓。
胡以白卻沒再多說,拱手行禮:“弟子告退。”
看著胡以白漸行漸遠的背影,雲闊懸在半空的指尖慢慢收了回去,方才從容淡漠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複雜的神色。
“當初您還說白澤乃世間極慧之物,無所不知,無所不通。現在一看,我倒還不如一隻白狐。”
他仰頭看著頭頂一片流雲,視線隨著微風飄向遠方:“或許是老了。”
……
一百五十年前,魔族率兵攻打瑤山,作為整個修真界的關口要塞,各大門派都抽調出了最強戰力,差不多出動了一半以上的門派前去增援。
可沒想到卻中了魔族的調虎離山,等大家發現中計掉頭往回趕時,已經為時已晚,當時逍遙山、佛音寺、天虛派,包過乾靈宗在內的幾大門派都慘遭血洗,幾乎損失了一半以上的弟子。
寒沉洛還在周圍撒埋了大量魔氣煉化的魔種,讓不少弟子都被心魔控制住,開始自相殘殺。
當時就是乾靈宗的前任宗主,在內憂外患的險情下,帶領大家力挽狂瀾,擊潰魔軍,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師父的名諱響徹九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