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元嬰期修士的威壓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胡以白:“……當我沒說,不打擾師兄公務了。師兄繼續,師弟告辭!”
說完趕緊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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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闌殿白日也房門緊閉,幾縷斜陽透過半闔的百葉窗,稀稀疏疏灑在殿內的地面上。
見端坐在青玉案前的邱夜央滿面肅然。
突然被召來的龍遲予不禁有些忐忑,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師父。”
邱夜央看著手中的竹簡,冷笑一聲,扔到玉案上:“還真是熱鬧,本來只是看魔臨教的人近日出入雪景鎮,派你去探探虛實,結果一下四個人報名,還有一個從旁參觀的。連我都好奇這雪景鎮究竟是什麽好地方,讓他們這麽擠破腦袋的去。”
龍遲予低頭看向扔過來的竹簡,赫然在雪景鎮後面,看到了胡以白和鳳翎的名字。
再看旁邊一份從旁參觀的名單,上寫著陶心元。
其實鳳翎要去他倒是也不意外,畢竟在內門弟子中,他的課業一直都名列前茅,選個甲等上的任務也在情理之中。
可胡以白和這個陶心元……這不是濫竽充數麽?
邱夜央吩咐道:“一項任務四個人去完成,目標太大,容易被魔臨教的人察覺,所以我決定砍掉一個。”
龍遲予望著竹簡讚同的點點頭,把胡以白砍掉最合適。
陶心元雖然沒怎麽接觸過,但一個從旁參觀的,跟著湊數倒也無傷大雅。
這個狐狸心思狡詐,他跟在身邊總感覺要壞事。
沒想到邱夜央道:“就把鳳翎砍掉。”
“啊?!”因為太過震驚,龍遲予一下沒忍住叫出聲。
邱夜央淡淡瞥他一眼,龍遲予回過神來趕忙解釋道:“師父,這三人中鳳翎修為應該是最高的,把他砍掉反而留下那兩個……”
為了不在師父面前顯得刻意抹黑同門,他還絞盡腦汁換了個詞:“兩個修為差強人意的,畢竟我此次前主要是調查魔臨教一事,到時還要兼顧任務,只怕是分身乏術。”
“這個你不必擔心,這次的甲等上是我刻意調整的等級,就怕到時人滿為患。其實不過是乙等中的水準。而且你這次去還得幫我注意下胡以白。”
“胡以白?”龍遲予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師父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其他內門弟子。
“馬上三年期滿,這次我也打算收一個初級修士做關門弟子,之前只收高級修士,這些木頭疙瘩沒一個腦子好用的。修為不好可以重塑,腦子卻不行,我看這小子有幾分小聰明,正好從小培養,日後能為我所用。”
龍遲予萬萬沒想到師父居然要收胡以白為徒,不禁心頭湧上一抹妒忌,自己還是因為借著父輩這層關系,才被收入嫡傳弟子。
胡以白入門兩年,才堪堪練氣初級,劍術更是一塌糊塗,何德何能得到師父的垂青。
至於聰明?那分明是心術不正!
但他不能將心中的情緒表現出來,龍遲予斂住眼中不甘之色,微微頷首:“是師父。只是鳳翎這邊已經報名,若直接砍掉怕是會引起其他弟子非議。”
邱夜央冷笑一聲:“誰說要取消,我要他自己放棄。”
隨後望向一臉猶豫的龍遲予,目光驟然夾雜幾分寒意:“你若是舍不得,我再派別人。”
見師父臉色一變,龍遲予立刻澄清:“不是師父!弟子只是想怎麽才能折磨他更狠一點!絕非舍不得,弟子與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絕不會動憐憫之心!”
邱夜央冷哼一聲:“你最好這麽想的。我可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再對他暗地裡手下留情,別怪我連你一起逐出景闌殿。”
“是,弟子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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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七日轉瞬即逝,即將出發的上午,胡以白查看儲物袋時,看到一枚許久不用的靈器。
這寒霜玄月葉的另一片,他一直都帶在身上,可是鳳翎一次都沒吹響過。
佩劍也照樣天天用手提著,沒見他使用過玄玉葉一次。
這讓他不禁有些擔憂,到底是懷疑他的身份所以不放心用他贈予的靈器,還是上次被胡均誣陷怕了,所以才收起來不用以絕後患?
不管是哪種原因,情況都不算樂觀。
這說明鳳翎是在抗拒和他有過多的接觸,不是胡以白,而是‘師兄’,想到這他沒來由的有幾分不爽。
小沒良心的,自己風雨不誤的給他送吃送喝送溫暖,他倒好,用完之後說扔就扔,連抽空找他出來敘敘舊也不肯。
白那麽關心他了。
胡以白心裡抱怨著,對著牆上的水鏡整理好衣袖一回頭,就看小沒良心的正打開儲物櫃,把寒霜玄玉葉用錦袋小心包好,放在最裡面。
可櫃門剛一關上,又想起有什麽不妥,立刻將櫃門打開,把錦袋拿出來緊緊攥在手裡。
最後糾結許久,還是把錦袋小心翼翼揣回身上。
果然還是放在身上最保險。
這副樣子哪裡是不願意用,分明是寶貝得緊。
鳳翎仔細將錦袋放好,一抬頭正好對上胡以白的目光,周身的氣場霎時冷冽幾分。
胡以白被瞥了一記眼刀,嘴角一彎,還笑得跟朵花一樣燦爛。
鳳翎不禁眉間又蹙幾分,將視線移開。
心道: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