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沉洛吩咐道:“再有三刻,秘境就能完全打開,你們一起上,必須拖住他。”
玉無修一臉‘你莫不是在逗我玩的’表情,訝然的看向他,在來之前他可沒說過要跟雲闊打。
而且還三刻?
這都夠殺死他們幾個來回了。
直到寒沉洛看向他,一瞬間,一張慘白的臉仿佛出現在視野裡,下一瞬就從腦海中被強行抹掉了。
玉無修隻感覺腦內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隨即雙眼也變得一片黯淡,仿佛被什麽攝魂了一般,機械應聲道:“是。”
立刻帶著眾人前去跟雲闊纏鬥起來。
隨著手中的玉簫緩緩響起,玉無修的眼睛才慢慢恢復過來,頓時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有時候他真覺得,比起梵天密境中困住的那個,寒沉洛才更像魔神。
跟雲闊打,他們這些個蝦兵蟹將哪裡是對手,先不說雲闊已是仙人,他手裡那把蒼寒劍曾經是蒼幽神君親自鍛造的兵器,雖然名頭不及四大神器的青夜劍,但威力也與神級武器不分伯仲。
連身為空神體的寒沉洛都能被重傷,可見殺傷力有多恐怖。
他若是被砍中,近乎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看著自己手下這些人被雲闊一個個用劍氣掃到十丈開放,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寒沉洛看著還差一點就要完全打開的石門,猛然咬破自己的手腕,蘸著血,在眉心畫了一道‘借命符’。
隨著一股力量灌入身體,寒沉洛飛身上前,拔下了法陣中的青夜劍,同時將自己的血再次投入法陣中,頓時停止開合的石門,開始吱嘎嘎的繼續敞開。
還未等寒沉洛放完血,背後就被蒼寒劍砍出了一道巨大的溝壑,差點把他的身體攔腰斬斷。
寒沉洛舉著青夜劍不熟練的抵抗雲闊,雖然他的劍法爛得無以複加,但在‘借命符’的加持下,體內的空神血把他生生堆到了近神的修為。
不過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且代價非常大,這次他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有了。
在冥界條例裡,借命偷生者不得來世,當處極刑——灰飛煙滅
鏘一聲鈍響,兩把神劍抵在一起,雲闊看著他,眼中依舊不見喜悲,“就為了放出魔神把自己永生永世都搭上,值得麽。”
寒沉洛握著青夜劍的手都是青筋暴起的,好似一直吊兒郎當的他還是第一次這麽拚命的乾一件事。
他朝雲闊笑了笑:“雲宗主不也是,你修成仙體卻遲遲不飛升,不就是等待這次機會借我之力摧毀掉開啟梵天秘境的石門麽。你已成仙卻還是妄圖干擾世間因果,不怕天罰將你打得灰飛煙滅?”
一聲刺耳的砥礪,兩把劍間一青一白兩道流光相互碰撞,所過之處山搖地動,天地異色。
有幸圍觀這場對戰的人都不禁感歎,像他們原來那種一揮劍就到處爆炸的招式簡直弱爆了。
這就是真正的神仙打架!
眼前的蒼寒劍一閃,天地間陰雲密布,原本豔陽高照的日頭開始下起鵝毛大雪,腳下的漫野山花頓時被凍成了簇簇冰凌。
接著青夜劍一過,頓時日月陡換,萬裡無雲的青天白日忽然像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覆蓋,明月皎皎,星子漫天。
雲闊眉心間的仙紋開始泛著耀眼的銀光,寒沉洛的兜帽下也開始發出刺目的血光。
兩人仿佛都打到了要玉石俱焚的地步。
寒沉洛氣息不穩,用劍撐著身體半跪在地上:“這場浩劫是神召之書上預言的,連神都愛莫能助,你還非要逞什麽能?你看著吧雲闊,我跟你打賭,魔神必定會出世。”
雲闊手中的長劍一凜,拚盡最後的仙力,又是一劍劈在金鍾罩上,“那我就賭,這場浩劫不會發生。”
寒沉洛笑起來:“我跟別人打賭從未輸過。”
雲闊垂眸看他:“巧了,我也是。”
在雲闊的幾次攻擊後,石門開啟的速遞又開始減慢,外面的金鍾罩被厚厚的冰凌包裹,裡面的火焰都被凍得忽明忽暗。
眼看再有幾次,這結界就要被雲闊打破,真的就能把那扇石門摧毀。
寒沉洛深吸口氣,握著青夜的手再次發力,灰暗的劍身瞬間迸發出耀眼的青光。
按照這個進度,只有再拖住雲闊半刻,石門就能完全打開。
但他也無法保證到底能不能抵擋住雲闊,他額間的借命符已經開始流淌出泊泊鮮血,渾身宛如被抽乾汁液的草木,五髒六腑都在急劇皺縮,仿佛下一刻就要爆體而亡。
說不定放不出魔神,自己這條永不超生的命也要搭在雲闊的劍下。
回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自詡謹慎的他這次竟然跟雲闊賭了一個這麽大的局,一旦輸了,他就真真正正的什麽都沒有了。連個魂魄都不會留下。
他怕麽?
其實是怕的,因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做。
可事到如今誰也回不了頭了。
寒沉洛揮起一劍,疾如閃電的青光朝著雲闊直衝而去,他笑道:“好,那我們就看看,是你先摧毀石門,還是我先把魔神放出來。”
看著直奔而來的劍光,雲闊再次在蒼寒劍中注入仙力,眼看還差幾丈遠就要落在跟前,忽然一道人影出現,揮劍對上那道劍光,空一聲震響,一道深紫色的極光劃破天際,將整個夜空照得白亮如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