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邊委委屈屈的聲音,胡以白打斷道:【算了算了,你賣給他什麽消息了?】
胡夭這才提歸正傳:【哦哦,我告訴他樓主最近要去三津峽。】
胡以白:【真消息?】
胡夭:【千真萬確,說來也奇怪,樓主的行蹤可是從來都保密的,不過最近他說要去三津峽一趟,還讓璿璣樓的所有信媒都不許靠近那。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吧,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樓主都這麽興師動眾的下令了,十有八九肯定會去。】
胡以白扔開手中的古卷,使勁捏了把眉心。
十分重要的事還這麽興師動眾,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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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胡以白看著今日公開的任務月名單,頓時卷起來就要跑。
還未等踏出玄冥殿大門,就被一道淡淡的聲音叫住:“說好的今日卯時三刻就去閉關,這腳底抹油是要往哪溜。”
胡以白伸手去推面前的殿門,隻感覺一股威壓緊緊壓在門板上,任他雙手青筋暴起殿門也是紋絲不動。
試了幾次無果,反而指尖被門上的靈壓震得一陣刺痛。
果然化神期的修為,在仙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胡以白一臉訕笑的轉過頭,晃了晃手中的書簡:“今日不是任務月名單公示的日子麽,我怕青師兄他們忙不過來,過去幫忙看看。師父您放心,我幫忙完馬上就收拾東西去後山!”
雲闊淡淡瞥他一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青梵那邊人手多著用不著你,東西也不用收拾,我在後山洞裡都給你準備好了,現在去。”
胡以白可憐巴巴道:“師父……”
雲闊給他一個‘別逼我動手’的眼神。
胡以白歎口氣,一步步走回去,把手中的竹簡在雲闊面前展開:“您不讓我去也行,胡夭說這次璿璣樓樓主肯定會去三津峽,你不讓我去,也不能讓鳳翎去。不然他肯定會去找這個人。”
雲闊疑惑的看向他:“他要找誰關你何事?”
“關我……”胡以白被噎得一怔,確實,他和鳳翎非親非故,鳳翎找誰關他何事。
他這麽多管閑事屬實多余。
可那個璿璣樓樓主這次主動暴露去向,實在太詭異了。
璿璣樓在六界算是一個中立組織,它不歸屬於正邪任何一方,無論對方是名門正派還是邪魔歪道,是飛升上仙還是無能鼠輩,只要有他感興趣的籌碼,他就願意做任何交易。
而且他跟機巧閣的卿三郎還不一樣,卿三郎隻設計機關和器物,旁人隻管拿靈石買,至於後續這些機關和器物用在誰身上,這他就不會多管了。
畢竟殺人犯拿著刀去殺人,最後官府抓了殺人犯,難道還要去計較這把刀是誰鑄的不成?
且卿三郎還有一個‘三不賣’的行事準則:第一,不養父母者不賣。第二,拋妻棄子者不賣。第三,纖娘不喜者不賣。
這最後一條足以看出卿三郎的寵妻無度,不過前兩條還是比較符合人文道義的,所以卿三郎一直被廣大名門正派所推崇。
不像璿璣樓,到處打探各門各派的秘辛,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且能做到這麽高的位置,多半都是有些醃臢齟齬。
而璿璣樓將這些消息買賣出去,必定會觸怒不少人。
久而久之,在六界中得罪的人越來越多,但因為此人行蹤不定,且手下信媒分布甚廣,時時刻刻都掌握著一手信息。
往往是那些想殺他的人還未等靠近,就被璿璣樓的人反殺了。
之前他把空蟬的鍋扣在璿璣樓樓主頭上,還擔心的問雲闊,這樣做是不是不妥。
雖然這家夥一直監視鳳翎,讓他不滿已久,但如今讓整個瑤山境都開始追殺他,這後果屬實嚴重了些。
何況目前對方是敵是友還尚未可知,他這麽做恐怕有失人道。
結果雲闊比他還淡定,直接告訴他:“無礙,反正這六界沒人能抓得到他。”
胡以白不解:“您為何這麽肯定?”
雲闊看著水盆裡倒映的海棠花道:“現在讓你去水盆裡給我撈一朵花,你做得到麽?”
“……”
胡以白不敢肯定雲闊所言到底是不是他所理解的意思,他這個師父說話,向來是說一半留一半。
剩下一半你就自己參悟去吧。
不過連雲闊都說抓不到,更足以證明此人行蹤隱蔽,這次他卻主動坦露去向。而且之前他跟胡夭的聯系都已經中斷了,如今卻又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知他,簡直就像是特意讓他轉達給某人一樣。
除非他是想將計就計引鳳翎過去。
若是這樣,他就必須阻止鳳翎去三津峽,此人心思叵測,況且要是鳳翎將此人誤認成‘師兄’,不就更加難以收場了。
想到這胡以白心裡不禁湧上一抹不甘,頗有種自己辛辛苦苦種得小白菜,日日澆水除草的小心維護,還沒等啃呢,小白菜倒是把另一頭豬認成他了,上趕著過去讓人家啃。
總之這次任務月,他一定不能讓鳳翎去成三津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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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鳳翎走過來望著後面懸掛的錦帛,視線定在三津峽的位置,青梵趕忙道:“鳳師弟,去那的弟子已經滿了,你再看看別的地方吧!”
鳳翎並未理會他,而是兀自拿起旁邊填好名字的竹簡,看著三津峽後填的兩個名字,念了出來:“劉小虎、張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