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神宮之主是什麽意思?
墨不白:“沒錯,一般來說只有原生神才具有神格,但是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原本的神王隕落,天道就會選出新的管理者。”
他看向胡以白:“而你就是被天道選擇的新一任六界之主。”
胡以白:“……”
這劇情來的也太突然了,這換作任何一個人,估計都得激動得熱淚盈眶,可胡以白經歷了這麽多,此刻居然一點也感覺不到高興,只是看著桌案上還沒批完的玉簡,自言自語。
“六界之主,那以後六界的公務都得我批了?那我還有休假嗎?我還能隨便發脾氣想揍誰就揍誰嗎?”
“……”墨不白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成為神王后,以後這六界所有人都歸你統籌。”
你就一點不激動,一點不興奮?
胡以白:“我統籌個六餅,有那時間我去打個麻將不好麽。”
墨不白忽然不懂了:“那你當初去幹靈拜師是為了什麽?”
難道不是維護正道,守護蒼生?
胡以白大言不慚:“大家都去,我總不能家裡蹲不上學吧?”
“……”墨不白:“那你身為正道之士,卻願意繼承魔族聖君,以德報怨。”
難道不是心懷天下,境界高遠?
胡以白笑得眼睛彎起來:“我當時就是為了抓藏亞,等抓到人就跑路的,後來一想老花鳳翎的錢也不好,尋思在魔族撈點油水也不錯,才用魔族的地界開的遊樂場,連地租都省了不好麽。”
墨不白:“……”
他也突然懷疑起來,莫非是天道搞錯了?
*
六月下旬是乾靈百年宗慶,胡以白連續肝了一個月,才終於騰出幾天跟鳳翎回乾靈看一眼。
一千多年過去了,故地重遊,好多景物跟記憶中的樣子都有了些出入。
玄冥殿還是那座玄冥殿,雲闊走後仙草園一直是司無涯在打理,當年總來園子裡偷吃靈草的小幼獸都已經當太爺爺了。
走過當年他們一起居住的內院,胡以白看著門前石階裂縫中生出的雜草,感慨萬千。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有時午夜夢回,睜開眼還以為自己住在內院。”
鳳翎看著當年他們玩耍嬉戲的練功台,和修練體能用的站樁,眼前不禁浮現起當年在內院的時光,不過大多數情況都是胡以白被所有人圍在中心,而自己只是站在邊緣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
這種差距當時他並沒有多少感覺,可現場回想起來,他不禁有些嫉妒,嫉妒圍在胡以白身邊的那些人。
若當時他能早一點發覺,就不會錯過這麽多跟他相處的時光,以至於回憶起來,每一幕他們都是割裂的,鮮有出現在同一個平面的時候。
就算有,氣氛也不是僵硬就是劍拔弩張。
那時候的他就像一隻隨時隨地都氣鼓鼓的河豚,對任何事物都充滿警惕和排斥,稍有人靠近,他都會立刻豎起全身的刺跟對方保持距離。
說真的,若當時胡以白不是在他身受重傷,身心都最脆弱的時候接近他,估計他們根本不會成為朋友,更不會發展成如今密不可分的關系。
他羨慕胡以白的熱烈,總是對周遭的一切都有著強烈的感染力,仿佛太陽源源不斷的朝外散發著光和熱。
他是自己的理想,憧憬,渴望。
他深愛他。
胡以白看鳳翎怔怔的望著內院敞開的大門,仿佛入神了一般,他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司掌教說這段時間休假裡面沒人,進去看看?”
鳳翎:“不了,還是讓一切保持記憶中的樣子吧。”
胡以白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笑了笑:“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過就過去了,不用遺憾。”
說到這他摟著鳳翎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攬了攬,壓低聲音:“你想玩什麽以後跟我說,我陪你玩個夠。”
當年每次他張羅一些稀奇古怪的遊戲,幾乎是一呼百應,只有鳳翎每次都不參加。
當年他一直覺得鳳翎是不感興趣,覺得玩物喪志,可後來他們在一起後胡以白才發現,鳳翎不但會,而且每種玩法還十分精通。
這哪裡是不感興趣,分明是在背地裡都研究過好久了。
在山上參觀了一圈,本打算順著原路下山去看看,司掌教忽然派人過來通知他們去前殿用膳。
一進前殿,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紛湧而來,有些人的樣貌與記憶中別無二致,可有些人就天差地別了。
若不是對方自爆身份,胡以白還真認不出來。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
一個身長玉立的男子忽然走到面前,朝胡以白哼道:“一千多年你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麽討厭。”
“……”胡以白一愣,這誰啊,一上來就罵他。
鳳翎蹙起眉:“陶心元,你喝醉了。”
胡以白愕然的抬頭又看了他一眼,不禁驚訝道:“小胖子你怎麽這麽瘦了?”簡直就是原來的寬度劈掉了一半。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陶心元喝完酒,本性全都暴露出來。
當年他在秘境中親眼目睹了夥伴被魔臨教的人抓住,卻無能為力,從那一天起他就奮發圖強,徹底拋棄了往日的惰性和散漫。
修煉刻苦起來,身材自然就瘦下去,加上成長期抽條,身姿變得修長高挑,其實仔細看當年的嬰兒肥還有一點,嘴角牽動時兩個酒窩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