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所周知,魔氣不會傳染,但能穿牆涉水,無孔不入。
僅憑凡人的認知和能力,根本無法抵禦它。
鳳翎:“嗯,瘋病既像著魔又像疫病,或者說更像二者的結合。這一點跟它的源頭肯定有關。現在假設源頭由兩部分組成,其中一半是魔種肯定無疑,另一個更像是……”
胡以白側頭,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聲:“疫鬼。”
此言一出,兩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疫鬼。
用百姓常說的話講,也可以叫‘瘟神’。
但帶著一個‘神’字似乎有辱神格,他們修真界就將此命名為疫鬼,用來跟普通鬼做區分。
往往一個地方有疫鬼出現,就代表這裡不久後將會爆發一場空前絕後的疫病。
天災人禍,這若是天道所授,他們也不能隨意插手。
但現在不單是疫病,還帶著魔氣,這疫鬼來歷肯定有問題。
就在這時,胡以白朝著鳳翎身後一望,發現對面二樓的窗子不知何時開了一扇,一角石榴紅的衣袖沿著窗沿順出來。
晨曦微斜,人面桃花。
鳳翎看他盯得怔怔出神,也轉頭看去,在看到坐在窗沿上的小娘子後,臉色霎時冷得能結霜花,聲音也帶著一股森意:“這麽好看進去看吧。”
“啊?”胡以白回過神來,就看鳳翎一聲不響的,轉身就要獨自離開,他趕忙追上去:“不是,我沒想看她,就是突然抬頭感覺那女的有點奇怪,剛才好像那扇窗戶是鎖死的,突然又打開了,我真只是奇怪……”
他就差脫口而出一句,哪個女的能有你好看啊。
你要是不瞪我,我也想多看你幾眼。
鳳翎不耐的打斷他:“你想不想看她關我何事,不用跟我解釋。”
胡以白內心默默流淚,你剛才瞪我那架勢,一點也不像‘不用我解釋’的樣子。
兩人不知不覺繞到了剛才那小娘子住處的正門,上面的紅匾上赫然刻著‘春風樓’三字。
大概是瘋病鬧的,連青樓的生意都不景氣,門口還站著三五個姑娘在拉客。
鳳翎看了胡以白一眼,“看什麽,進去。”
看後者不為所動,他淡淡道:“你不是覺得那個女人有問題麽。”
胡以白一愣,看著鳳翎神色如常,心裡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禁隱隱有些失落。
松口氣是因為鳳翎聽進去他的話了,失落的是他根本沒有吃醋,還慫恿著自己進去見別的姑娘。
胡以白點點頭,剛要過去,余光就瞥見鳳翎也往這邊走。
他趕忙拉了他一把:“我去就行了。”
這種場所不適合小孩進入。
鳳翎扯開他的狐狸爪子,“這是任務,別想太多。”
胡以白望著他寒氣四溢的背影:“……”到底是誰想得多啊。
*
這些天突然發瘋被關進黑房子的人越來越多,不少商鋪食肆都停業搬遷,青樓的生意也越發慘淡。
她們被老鴇轟出來招攬生意,結果也是收效甚微,這大白天的哪有客人啊。
結果轉瞬就來了兩位樣貌出挑的小哥。
“哎呦,二位俊俏的小郎君打哪來啊,這王家寨可沒見過這麽標致的人呢。”
胡以白趕忙擋住那幾隻伸過來要摸鳳翎的手,“這外面人太多,能不能進去說話。”
“瞧您這話說的,是客哪有往外攆的,兩位小郎君裡面請!”
不一會兩人就被帶到裡面的雅間,這個時段大概沒什麽客人,幾乎所有姑娘都在這裡了。
把兩人跟花芯似的圍成一圈,供君挑選。
可胡以白端杯環視一圈,沒有剛才那抹石榴紅。
他將酒杯放在桌上,狐疑道:“全都在這?”
其中一個領頭的姑娘掩面笑起來:“瞧小郎君這話說的,我們還不夠用的麽,您這金杵是有多厲害啊?”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的姑娘都跟著哄堂大笑。
鳳翎眉間微蹙,放在膝上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
胡以白看他不自在的樣子,心想煙花之地肯定少不了葷話豔語,就說不讓他進來的。
他出聲打斷道:“幾位姐姐就別藏著掖著了,方才我在後街看到二樓南窗有位穿石榴紅的姑娘,她怎麽沒來?”
他說完之後,剛才還嬉笑一團的姑娘們,笑顏瞬間都僵在了臉上。
為首頭帶牡丹花的女子看了看身邊的姑娘,“石榴紅,不是小石榴吧?”
胡以白耳朵一動看過去:“小石榴?”
其中一個姑娘怯懦道:“方才你說二樓南窗的屋子之前一直就是她住的,這裡也只有她愛穿石榴紅的衣裳。”
胡以白:“是不是左耳後還有一朵石榴簪花?”
此話一出,整個雅間的氣氛頓時壓抑起來,一個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透著一股慘白。
這次一直未發話的鳳翎開口道:“她怎麽了,為何沒來?”
個子最小的姑娘被擠到跟前,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客官你們是故意嚇唬人的吧,不,不可能看到她啊,小石榴死了三年,靠南窗那間屋子早就封死了……”
*
作者有話要說:
胡以白薅了一片花瓣:他在吃醋,他沒吃醋,他在吃醋,沒吃醋……不行,再拿一朵花。
花:你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