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遲予一進門就喋喋不休的說胡以白的事情,坐在對面的邱夜央不耐煩的打斷他:“你也太小肚雞腸了,胡以白那小子好歹救過你,你怎麽還耿耿於懷?”
當年他被逐出乾靈後,就自立門戶,建了羽夜派,剛立足的小門派肯定不及乾靈宗、龍升門、鳳凰宮這些大門派,但經過這一千多年的發展,在修真界也算小有名氣,至少不用為了每年的生源而東奔西走了。
後來還是從司無涯的口中得知了當年秘境發生的事情。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赤火珠居然早就被好友給龍遲予服下了,鳳家滿門慘死,他卻還憎惡了鳳翎這麽多年。
回想起來自己簡直就像個笑話。
不知是不是心境忽然變了,他竟然理解起前宗主的決定,或許讓雲闊當宗主,確實是個明智之舉。
龍遲予沒想到師父竟然還向著胡以白說話,頓時整張臉都垮下來,雖然這些年做門主他已經很少依賴別人,可一看到曾經養育過自己的師父,還是忍不住撒嬌。
“我哪有小肚雞腸,他跟魔神在秘境中待了一千多年還能安然無恙的出來,聽說還修成了真神,換作一般人哪有這麽好的事!果然他一出來就去魔界當什麽魔君教主了,誰知道是不是被魔神驅使的,只有鳳翎還天真的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
邱夜央捕捉到了重點,輕笑一聲:“我說你怎麽對胡以白成見這麽大,這也怪不得胡以白。誰讓你之前對鳳翎冷嘲熱諷的,讓他一千年都沒改變心意,還是隻對胡以白情有獨鍾。”
說到這龍遲予也來脾氣了,立刻反駁道:“我這麽對他還不是因為您老灌輸我要跟鳳翎不共戴天的思想!我稍微對他好點,您就吹胡子瞪眼的!是我不想對他好麽!是您老干涉我的決定!”
聽他這話,邱夜央微微眯起眼,好小子,終於把擠壓在心裡一千多年的怨恨都倒出來了。
他冷笑一聲:“那我還讓胡以白別靠近鳳翎呢,他為何沒聽我的?再說每次你偷懶不好好修練時,我還叫你去死,怎麽不見你有這麽聽話?”
“我……”
不等龍遲予想出措辭,邱夜央再次補刀:“而且你當門主之後,我就沒再管過你吧?這一千多年胡以白不在,你都沒本事把鳳翎追過來,就別怨天尤人,一會怪我干涉太多,一會怪胡以白花言巧語了,就是你不行,找什麽借口。”
“我!”
龍遲予被氣得差點心梗,他今天來這就是為了聽師父跟他同仇敵愾一起聲討胡以白的,怎麽風向一變,這刺骨寒風全吹到他臉上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家待著,至少門內那些人,沒有一個敢跟師父這樣罵他的……
不行,胡以白這家夥肯定是在背地裡搞什麽陰謀。
魔族那鳥不拉屎的地界有什麽油水好撈?他還花重金投進去,最後還不得落得血本無歸?
那狐狸肯定不會傻到做這種擺明了虧本的買賣。
肯定是打著建那什麽有樂園的幌子暗度陳倉!
他必須得盡早獲悉胡以白到底在耍什麽詭計,絕不能讓他為虎作倀,危害六界!
*
有了青丘一大筆資金的投入,遊樂園的建成速度立刻加快起來。
鳳翎那邊也把鳳凰宮的人暗地裡派來不少,加上青丘和魔族的子民,大家齊心協力,進度比胡以白預期的還要快一半。
他看著圖紙上越來越多打對勾的地方,滿意的跟鳳翎道:“照目前的進度,下個月室外的娛樂設施就能全部竣工,就差最後一個壓軸的鬼屋了。”
說到這他卷起卷軸,有些好奇的問鳳翎:“你怕鬼嗎?”
鳳翎搖頭。
鬼不過是一縷脫離軀體的孤魂罷了,沒什麽好怕的。
胡以白笑了笑:“好,等鬼屋建成之後,我第一個帶你進去看看。”
鳳翎側頭看他,胡以白笑的時候能隱約看到兩顆略尖的狐狸齒,齒如編貝,被薄唇襯得格外想讓人咬一口。
想到這他就感覺大腿內側有些隱隱作痛,不知道那次醉酒,胡以白覺醒了什麽癖好,每次在床上都要咬他幾口。
雖說都在隱蔽的地方也無傷大雅,但每次走路似乎都能感覺到,像是施加了某種暗示。讓他每次一碰到咬痕,腦內就會不經意的浮現出胡以白一口咬住他的模樣。
就算此刻明明人就在他身邊,亦步亦趨,可還是忍不住回味起那抹輕佻勾人的笑。
鳳翎蹙了蹙眉,沒想到自己如此好色。
不行,他要節製一點。
一旁的胡以白看他似乎臉色不霽,走到人少的地方,有些擔心道:“你每日處理公務還要過來陪我,兩邊跑,臉色都不好看了。最近先別做了。”
沒想到此話一出,竟遭到鳳翎的一口回絕:“不行。”
當機立斷,一點猶豫都沒有。
胡以白愣了一刻,忽然低聲笑起來。
鳳翎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臉上一片火燒,冰雕玉琢的臉都被染得白裡透紅,宛如雪後初放的紅梅。
他連忙澄清道:“我剛才走神了,以為你說不要過來找你,我不是……”
胡以白笑眯眯的握住他的手,貼近他耳側,聲音就像帶了勾子:“沒事,你若想要在雲間城等著我,我半夜飛過去,記得給我留扇窗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