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寒護法不會被打死吧?”
玉無修跟了寒沉洛這麽多年,早就對此人的小強體制免疫了,“要是真能打死他還好了。”
不過轉瞬一頓:“或許真有可能,畢竟人家是真神,他就是個空神。”
貼在門上附耳偷聽的花解語,聞言眼睛一亮,朝古靈子嘶嘶兩聲:“開盤?”
古靈子:“開!十塊靈石!我賭能打死!”
……
寒沉洛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胡以白斜靠在王座上悠哉的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一股力量就迎面打在寒沉洛臉上,頓時臉就塌下去一塊。
胡以白:“怪不得你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原來你壓根就沒有臉。”
兜帽被掀掉,一張沒有五官,光禿禿的臉就這麽展露出來,只有說話和呼吸的時候,嘴巴和鼻子的地方會往下凹陷一塊。
寒沉洛笑了笑:“沒辦法,冥界的陰差都是按畫像抓人的,無論我怎麽變換容貌,他們都能找到我,於是只能如此了。”
胡以白對他的樣貌無甚興趣,用意念將他掐住脖子懸在半空:“你以為我現在還殺不了你?”
寒沉落笑了:“你若是想殺我,就不會折磨我這麽久了。而且我可以送你一份大禮,你一定會感興趣。”
篤定的語氣。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像一灘爛泥被狠狠拍在地上,蠕動中伴隨著骨骼斷裂的脆響,一灘血從身體與地面相接處滲出來。
寒沉洛想爬起來,可鬥篷的複原速度越來越慢。
胡以白嘴都沒動,冷冽的聲音卻從大殿的四面八方傳來:一千多年你一份狗屁的大禮就還清了?你也配跟我談條件?
寒沉洛感受著鋪天蓋地的威壓,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來。
他忽然有些感慨,人真的是會變的,尤其是當你擁有足夠碾壓一切的力量時,就會變得越發冷漠殘忍。
畢竟高高在上的神明,哪會去在乎一隻螻蟻的感受。
寒沉洛重新說:“是小人祈求您,祈求您收下這份禮物!”
聽著殘破嘶啞的聲音在大殿回響,胡以白冷笑一聲:“不要。”
寒沉洛:“如果是藏亞呢?”
胡以白眸光一滯,隨即笑起來:“你覺得我現在沒能力殺他?”
寒沉洛:“殺死一個自然是容易的,可他身上有百足蠱,一隻百足蟲就能化成一個替身,而且誰也分不清他的本體和替身之間的區別。當年為了得到魔神的恩賜,他才本體過去的,不然我自己就可以直接殺了他,何必聯合雲闊做這麽大的局?”
胡以白不信還有神殺不死的東西,“既然這麽難,那你怎麽把他送來給我當禮物?”
寒沉洛:“當年藏亞跟前任教主是定下過主仆契的,只要繼承教主的主仆鍥,你想找到他的本體輕而易舉。”
他的雙腿還沒恢復,只是望著王座上的胡以白,用兩隻不成形的手,拖著身體爬過去。
虔誠的在他面前磕頭:“小人祈求您能繼承魔族的魔君之位!祈求您拯救魔族!如果您聽我說完還是不願接受,小人任您處置!”
……
寒沉洛把他帶到璿璣樓的一扇門前,是之前他見過的那扇沒有門牌的門,上面滿是張牙舞爪的鐵鏈。
將整扇門牢牢盤踞住。
隨著他的一滴血滲入,鐵鏈就像急著覓食的巨蟒,迅速朝著血液匯聚起來,一團團纏在一起,隨著鐵鏈的叮當聲纏成一個碩大的鐵鏈球。
鐵球落在地上,後面的門被緩緩拉開。
胡以白擔心有詐,讓寒沉洛一直走在前面,但其實裡面沒有任何機關,只有一個碩大的水球懸在法陣中央。
一身玄衣的男人被浸泡在水球中,水球上不斷顯現出暗金色的符文,那是封印時間的咒術。
胡以白能探查到,他只有最後一絲生息尚在,魂體已經支離破碎,只要水球一破,這個人就會立即灰飛煙滅。
他側頭看向寒沉洛:“這就是你們的魔君教主?其實你也真讓人佩服,他都這樣了,這麽多年你為何不取而代之,還一直安安分分的做個護法,難道覺得他還能醒來不成?”
寒沉洛:“我曾經是這麽想的,一開始我想要赤火珠救他,可後來發現赤火珠就跟我的血差不多,只能起死人肉白骨,卻無法將魂魄重新塑造。於是我寄希望於魔神,神能創萬物,自然也擁有鑄魂的力量。可現在看來”
說到這,他將目光投向胡以白身後一直跟著的那道黑影:“他連自己都救不了,是我對神的幻想太過了。”
小黑氣得齜起牙,胡以白示意他別說話:“那你為何突然找我做魔君?”
寒沉洛:“其實我在一千多年前就找到您了您信麽?”
他說著猛然將手伸進水球中,頓時一股血流順著手腕蜿蜒而入,進入了沉睡的教主體內。
“教主當年就是修習無上心法,才變成這樣的。我當時覺得是心法有問題,但他的魂體已經破碎,我沒法再做深入研究,於是想找另一個人當實驗品,就在望雪谷留下了這套心法,當時我以為看到的人是鳳翎,但後來在試劍大會才發覺,是你拿到了那把劍。”
聽到對方是因為修習無上心法才變成這樣,胡以白頓時有些警覺。
他看著水球中的人,緩緩皺起眉:“莫非他直接修到了第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