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個沒有分寸的混蛋。
“最好是這樣,”沈衝嚴詞厲色告誡完親弟,又格外提示道,“你確實到了該放棄外面花花世界,安定生活的年齡,原本我是不想橫加阻攔的,不過,外面那位蘇先生萬萬不可。”
“為什麽?”
“他和唐軟長相實在一模一樣,叫小顧看見了,恐怕引起諸多事端。”
原來是為了兒子。
他這個哥哥時常偏向自己,唯獨與沈顧擺在一起時,冥冥中總是要向著兒子考慮多一些的。
不過無所謂。
沈慎言絕對也不會聽他的話,哪怕兄長的話說起來如此深刻且富有哲理。
他是一定要和軟軟結婚的。
這是沈慎言的執念。
為此,他會先安排唐軟與沈顧離婚,神不知鬼不覺的。
還要叫沈顧為曾經偷走他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二天清晨,拒絕了沈夫人的一再挽留,沈慎言與唐軟收拾利索,準備要返回曲洲城。
沈氏夫妻熱情好客,一路送二人前往宅子的正面大門。
沈衝與親弟在交流中偶爾用話激他,提示沈慎言切記自己的諄告。
沈慎言淡笑著,拿合宜的態度小心應對,反正再走出一扇門的距離,即使天皇老子來拆,也得瞧他沈小爺願不願給臉。
沈夫人最後擁抱一次唐軟。
昨晚是在夜色下初見,包括餐廳吃飯時的端詳,如今站在陽光地裡,名叫蘇顏的男孩依舊軟軟活靈活現再面前靦腆的笑。
沈夫人十分喜愛小媳婦,當初聽聞死訊,哭得最為傷心。
突然便管不住,情不自禁地落下淚道,“不知我是不是太思念那孩子,簡直一樣的臉與身段,如今我的軟軟卻回不來了,發生火災時他才二十歲......才二十歲......”
唐軟不由喉頭哽咽。
沈慎言來不及阻止他。
沈顧喊道,“他就是軟軟,我有證據!”
一早晨不曾見過的人影倏然從宅子裡滑出,應該是徹夜未曾入眠,沈顧的精神狀態頗為異常,嘴角噙著笑,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連眸底的黑也粘稠起來。
“軟軟的身上有我知道的胎記,假如蘇先生也在相同位置長著,那今天,誰也不能走出這間大院去。”
“小顧!”“兒子!”沈氏夫妻二人同時出聲阻止。
沈衝頗為嚴肅道,“近一年來你把公司經營到位,我才對你多少放下心來,今天你若是發瘋,可不要怪我裁你的權。”
沈夫人總是充當著調解員角色,“兒子別太過分,你爸說得很對,蘇先生昨天拿出了身份證的,與他說得身世經歷都投得上。”
“這世上確實有許多神奇的事情解釋不通,就像為什麽蘇先生為何與軟軟如此神似。”
唐軟被沈顧的神態舉止驚擾了一下。
沈顧常年一直精於打理自己,即使雙腿膝蓋受損不能移動,也要每晚洗浴替換乾淨衣褲,把自己收拾得纖塵不染。
如今竟隻穿一件皺巴巴的襯衫,連皮鞋都未來得及換上,面色蠟黃且下頜處冒出一片拉碴胡子,應是整夜未眠又處心積慮想辦法,以至於穿了整夜的舊衣被碾得凌亂,頗有些頹廢之感。
唐軟不由反問,他對我說得話竟如此強烈的反應?
一定是假象。
低頭打字,【我不同意,這是......】
“這是侵犯蘇顏的隱私權。”沈慎言恰如其分地將唐軟摟在懷裡保護。
沈顧幾乎怒道,“軟軟在兩年前那場火災發生時處於失憶狀態,假若有人借助這個機會將他拐走,再灌輸了一些不善的概念使他與我產生嫌隙,也是極有可能的。”
沈慎言笑,“小顧,小叔知道你思念妻子心切,但是你毫無根據地懷疑我,是不是沒顧忌到你父母的顏面?”
沈衝被兩人的對話前後激怒,推開妻子不停阻礙的手,“都夠了,也就是在自家院子裡吵,但叫家裡的工作人員聽去,真不嫌丟人。”
“爸,你最應該懂我的,我從不說毫無依據的話,”沈顧反正破罐子破摔,“既然小叔叔不肯同意,那我隻好以拐帶人口的罪名來起訴你,蘇顏是否失憶中被人誘騙的軟軟,只要提交申請驗證唐家的DNA核對一下,立刻即見答案。”
他已經徹底瘋了,論誰想跟一個瘋子較量,那得瞧誰出招更狠更歹毒。
沈慎言指他,“你倒挺能想辦法,既然你想法庭上見,我也不是奉陪不起的......”
這是唐軟最害怕的地方。
即使他的腦子依舊不很靈光,也能瞧出沈顧的主意非常糟糕。
如果他同意讓沈顧看一眼身上的胎記,他的真實身份完全是藏不住的。
假如拒絕。
一旦與唐家的DNA比對出檢驗報告,沈顧會立刻送小叔叔去坐牢。
畢竟他們二人的合法夫妻關系,並未得到解除。
摳了摳掌心,痛得厲害。
唐軟對沈慎言打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用手機簡單敲幾個字。
【好,只是看一眼胎記的位置,我奉陪。】
第51章
不得已, 唐軟幾人又重新折回到宅子裡面,既然沈顧拿DNA的事情來脅迫,軟軟不得不考慮確實要退後一步替自己著想。
沈衝實在也沒法拿出治理他這個瘋魔兒子的辦法, 氣恨道, “也就是你小叔不與你計較,蘇先生又願意解開你的心結,若是換成別人非得扒你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