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軟那一雙能做出美味飯菜的巧手,沈慎言是一點也不敢勞駕。
不在家的時候是傭人幫廚,但凡在家時,沈慎言的單身生活並非徒有玩樂,能燒一手好菜才是他的絕活。
朝唐軟揮手,“你昨晚估計徹夜未眠吧,去補一會兒覺去,我可不想家裡多一隻大熊貓寶寶。”
在唐軟的鼻尖擰了一下,“雖然大熊貓很可愛,想rua。”
唐軟對他的溫柔毫無辦法,之前那些憂慮暫且打消,點頭示意小叔叔辛苦啦。
二人一起享用了美味的晚餐。
沈慎言端來軟軟的湯碗,親自盛了碗最拿手的海鮮菇蝦米豆腐湯,遞過去。
唐軟安靜品嘗了。
沈慎言驀地問,“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家裡會害怕嗎?”
在這麽大的一幢房子裡嗎?
唐軟當即搖頭,不行,他現在超級害怕自己一個人在家。
沈慎言笑,“想來也是不該問你這句話的,試問有哪個小孩子會不怕黑?”
把唐軟安置在私宅而非酒店,也是出於提防沈顧的目的。
沈顧只是被暫時性迷惑了,等他回過味兒來,繼續會糾纏上來。
沈慎言之所以說要在天城滯留幾天,也是為了要在短時間內牽製沈顧一下。
對唐軟,他並不會露出一點蛛絲馬跡,笑著摸摸對方可愛的頭顱,“我現在把你變小,裝進上衣口袋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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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慎言約得飲茶居環境清雅,絕非夜店那種嘈雜混亂的地方,他把唐軟安排在六樓,告誡他如果一個人實在害怕,可以下樓來找他。
遭到唐軟的小白眼一枚。
沈慎言扭他的臉一把,Q彈的手感令人心頭大悅,叮囑唐軟盡量多品嘗精致茶點,全部算他帳上。
人瀟灑地走到二樓最隱秘的包間內,屋子裡站著十幾個黑衣保鏢,清一水兒是訓練有素的專業好手。
“我的狗呢?”
沈慎言衝坐在裡面的人淡淡一句。
十幾個保鏢中走出兩個,推開更內一層的和玉紙門。
厲學脫了鞋,曲起修長的腿,懷裡的小蝴蝶犬迫於惡.勢.力般的壓迫感竟乖順地被揉亂。
一旦瞧見主人來了,又恢復生龍活虎的精神,險些咬破厲學的手指,四條小短腿一躍,汪汪汪奶叫著往沈慎言腳底一鑽。
對於乖順的玩意兒,小叔叔皆是格外偏愛的。
大手一捏,隨性把吉吉攬入臂端。
厲學竟不敢露出任何輕嘖的聲響,似偷偷抱怨道,“沈叔叔,請您露一面真是比登天還難呀。”
語句裡帶著某種試圖反抗的因素,例如把唐軟弄到天城來這件事。
至今,厲學的臉還腫著一塊。
足見沈慎言的心狠手辣。
“無論如何,打也打了,怪也怪了,沈叔叔您之前答應我的最後一個心願,我今天無比想要討回來。”
厲學示意門口的保鏢,二人立刻將門拉緊。
沈慎言撫摸小狗,也坐在厲學對面,茶桌間的茶具正在烹煮新茶,清幽的茶香令整間屋子裡的緊繃氣氛,自帶些潛移默化的疏松感。
沈慎言了然於胸,“你究竟想做什麽,無非是被沈顧逼得太緊,找不到突破口,希望我能幫你預測出一條能踩得沈顧無力翻身的捷徑。”
“不過,你似乎忘記了,沈顧可是我的親侄子,我若說無能為力,你今天帶再多的人來威脅造勢,也不可能奈我何。”
沈慎言敢隻身赴會,可不僅僅因為厲學有求於他,而是他有令厲學害怕的利器。
厲學噗哈哈哈狂笑幾聲,“沈叔叔別裝了好嗎?你曾經對沈顧做過什麽,難道你都忘記了?”
斂去唇角的張揚,轉為難得的嚴肅,“這個秘密如果叫沈顧知道了,他要乾掉的人就不止我一個,即使你有通天本領,也難逃一劫。”
說到底,他厲家簡直是在替姓沈的擋災,若不是沈慎言之前預言厲家往後十年內會大勢漸去,如今真的應驗,厲學第一個想捅死的便是烏鴉嘴沈慎言。
沈慎言挑眉,“厲少爺,你這髒水可不能亂潑,當初我說了什麽?你又做了什麽?是我親自指揮你做的嗎?可有證據?”
並非真的要什麽證據。
沈慎言隱藏的鏡片後的眼神,是他慣用的無辜,簡直冷漠到不似活著的人。
好吧。
厲學原本以為,拋出拿手鐧多少能激到對方,沈慎言果真不怕他手裡緊捏的秘密。
這個男人冷靜到恐怖的程度。
沈慎言突然開口,“想擊敗沈顧,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沈顧最近很忙,八成沒空再針對厲家,你可以趁這個空檔整合厲家的資源進行大膽投資,將華國的市場盤更穩固一些。”
“雖說沈顧有心將你厲家的經濟實力圍困在華國之內,但在未來幾年內,國際形勢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那個時候會有一個時間段是沈顧生死存亡的關頭,我會提前告知你在哪裡,當然,這個機密絕對價值不菲。”
畢竟,沈慎言最能獲得厲學信賴的主要原因,是他能預測到某些很玄學的東西,例如提前去災避禍。
厲學在最初遇見沈慎言時,正是沈慎言給了他一條忠告,厲學才在厲家站穩腳跟,避免了一場飛來橫禍。
所以,厲學對沈慎言有一種近乎迷信至極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