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軟愈發不會搭話,害羞低頭間,所見小叔叔穿一件並不修身的外套,裡面一直鼓動,發出低聲嗚嗚。
“這......這是......什麽!”
順利被轉移注意力,唐軟對小叔叔胸口亂動的鼓包包產生巨大的好奇,十根手指都在蠢蠢欲動,就是沒有哪一根敢去翻開沈慎言的衣服。
沈慎言早瞧出他的畏縮,主動解開衣服,一隻毛茸茸的博美犬從他懷裡露出一顆圓溜溜的頭顱,精心修剪過的形狀仿佛一團雪球,黑色的眼睛透滿無辜與寂寞,還帶著些許對新環境的恐慌。
“狗狗......”見第一眼就喜歡的要命,何況這隻小博美被理容師巧手裝扮,特別像一隻靈巧的抱抱熊。
沈慎言把掌心小狗遞給,“喏,我從不騙人,說好送你的小玩意,決不食言。”
唐軟幾乎是兩隻手把小狗抱個滿懷,小心謹慎又滿懷憐愛。
小博美在他懷裡感受到舒適與溫暖,逐漸開始依賴起新主人,雖說博美多半活潑好動,但也又個別聽話馴良的。
沈慎言極會挑狗,連小狗也往唐軟最喜好的點子上選擇。
果不其然,兩人一狗,很快便趴在長榻間彼此熟絡。
沈慎言教唐軟如何給小狗狗喂寵物羊奶粉,幼小的博美會有乳糖不耐症,絕不能用牛奶喂食。
送佛送到西,小叔叔自然不可能隻送軟軟一條小狗就算完事。
順便將人拐出門去,買了一堆小狗專用的奶粉,小飯盆,高級狗糧還有各種洗護用品。
唐軟簡直愛死了懷裡脆弱又依戀的小狗狗,相處幾個小時後,一人一狗完全不能分離。
沈慎言下車提東西,他把小狗狗往自己懷裡一塞,極不好意思說,“勞煩小叔叔了。”
沈慎言唯獨喜歡他柔情似水地與自己說話,含羞中帶著幾分嬌弱,激起任何人的保護欲。
沈慎言才不會累,隻對軟軟提議,“你瞧我糊塗不糊塗,咱們都還沒給小狗起名字,就抱它跑遍了好幾家寵物店。”
軟軟幫不到小叔叔,抽空思索半晌,搖頭道,“我不會起名字,只怕能說出口的名字多半是白白,雪雪,貝貝或者可兒。”
偷瞧見沈慎言笑他,氣惱說,“反正就是很土氣。”
沈慎言摸了一把小狗的頭,輕聲說,“我確實有個好名字,就叫......沈顧好了。”
簡直太過分了。
唐軟可不敢打長輩,眼眸含水著,“不行不行,老公要生氣的,再說......我老公也不是一條狗呀?!”
沈慎言呐呐,沈顧怎麽不是一條狗,專聞著別人的好東西打轉,可不就是一條狗。
言語平複道,“反正他山,與,三,ク。平常慣於欺負你,正好你罵狗等於罵他,多解氣。”
“不不,”唐軟慌忙拒絕,抱緊小狗說,“我永遠不會罵它的。”
也不會罵沈顧。
一副癡纏依戀的微表情,叫沈慎言提著袋子的手指緊摳,快要撓破掌心。
“那就叫咕咕好了,反正沈顧也聽不出來。如何?”
唐軟也有點心動,對於丈夫平常的壞脾氣,借小狗的名頭來捉弄他一下,感覺還蠻不錯的,笑嘻嘻問,“小叔叔要保密才行。”
沈慎言微停腳步,側身擋住他欲要進門的身影,高大的身體微弓脊背,驀地湊在唐軟面前,嚇人一跳。
“那我的封口費呢?或者送你小狗的謝禮,是不是該支付一下。”
唐軟把小狗半遮住臉,稍微隔開小叔叔的倏然貼近,“需......需要我,怎麽做?”
沈慎言見好就收,溫笑道,“幫我把眼鏡擦一下,鏡片有點迷了,不好看路。”
太好辦了。
唐軟把咕咕揣進衣兜裡,心想得罪了,從小叔叔臉上取下眼鏡。
沈慎言微閉眼簾,纖長的睫毛微微垂抖,眼鏡夾在高聳的鼻梁間落下丹紅的印痕,一張薄唇飽含桃蕊般的粉薄,連眼角的細紋都分外迷人,鼻息若隱似現。
仿佛預備接吻。
唐軟一時臉紅,謹慎從對方的內兜取出仿鹿皮眼鏡布,輕輕在鏡面呵一口氣,把水晶鏡片擦拭得光明透亮。
又小心翼翼替小叔叔重新戴回臉上,連那根墜在鏡腿尾的細金鏈子也幫沈慎言調整好角度,紳士風度分寸不亂。
沈慎言眨眨眼,乾淨通亮的鏡片使得他心情愉悅至極,深邃的眼孔滿滿隻凝望著唐軟。
“世界突然亮了一度。”
他笑意逐深。
只有光明和軟軟同在。
沈顧歸家很快發現小狗的存在,都是唐軟太蠢了,玩小狗玩得不亦樂乎,忘記去迎接回家的丈夫。
沈顧進臥房逮人,卻見唐軟大著肚子,一副被捉賊拿髒的樣子,戰戰兢兢往肚子上摟,生怕偷的東西從衣服裡跳出來。
沈顧一眼明了。
那大肚子裡一直發出嗚嗚嗚的聲響。
唐軟躡手躡腳,“老公......你要先吃宵夜......還是洗澡?我去叫麒哥......”
挺著肚子要往門外鑽。
沈顧的不高興立刻變成兩份。
“誰是你麒哥?我怎麽之前沒發現,你還亂認哥呢?”
一把扯向軟軟掩蓋事實真相的大肚肚,“來,我幫你把把脈,究竟是男是女。”
軟軟好怕小咕咕在躲閃爭搶中掉下地,小幅度抵抗說,“不是我懷的......我沒懷......別扯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