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會好好陪你爬山的。”
只要你好好養腿。
我們的以後會有很多奇跡。
沈顧從未見他的眼底如此明媚,一抹清甜的微笑能蕩漾進內心深處,軟化任何煩惱與仇恨。
我竟是如此喜歡他的。
沈顧確認,我竟然是喜歡唐軟的。
幸虧天不再負我。
小帳篷裡黑乎乎的,沒有任何燈光的指引,卻能在呼吸中,確認彼此的心跳。
軟軟在星空余暉的照耀下,媚眼如波,狠狠撅住沈顧的鋼鐵心房使勁拉扯。
沈顧貼近軟軟的耳畔。
竟連腿不便的事情都遺忘在腦後。
唐軟驚呼,“這可是在房頂上。”
男人早已經失掉了理智,狠狠地吻他,叫小嬌妻不要總是大驚小怪的
沈顧的指尖在他的發絲間滑撥。
極快發現。
即使四周朦朧,一雙狐媚的眼水靈透亮,注滿水語闌珊,連下頜尖尖也掛著露珠般的淚點。
小嬌氣鬼。
沈顧隱藏在星空底下的溫柔連他自己都始料未及,不由親吻唐軟的顫抖,淡笑道,“好了,你贏了。”
在軟軟的腰口粗魯掐了一把,“但是沒有下次哦。”
唐軟仿佛得救一般,緊緊地抱住丈夫的肩膀。
他這具皮肉堪比初春花枝的苞芽。
始終要在更加妥帖的環境才能一點點開放。
沈顧蹭了蹭,驀地伸出手指描畫對方涼軟的嘴唇。
“但是也不能完全放過你。”
沈顧摸了摸唐軟的嘴角,“你不是說你的嘴裡面長了兩個肉包包,喝水總有點兜不住的時候?”
“我檢查檢查,是不是真的。”
天剛蒙蒙亮,兩人披著衣服趴在帳篷裡,防水布掀開一角,遠方地平線的魚肚白呈現出一種掙扎的蒼白無懼。
唐軟的嘴唇紅通通的,微微撅起是因為嘴角破了點皮,連他的眼角也帶著水紅,眼波朦朧流轉。
當地平線一點點開始轉為漫天金紅。
沈顧把他倔強的頭顱攬回懷裡,尤其像隻公雞用羽翼保護住自己的小雞仔般霸道又滑稽。
軟軟嘴裡苦澀,呼吸有點微痛。
沈顧伸手取來點溫水,侍弄人稍微喝了點,潤潤喉。
竟壞笑問,“肉包包還厲害?”
唐軟知道與他生氣,最終還是自己妥協得更快,兩腮微微鼓動,睫毛撲閃得飛快。
“我......我最討厭......你了......”
你最愛我的,我知道。
沈顧悶笑,忍不住心旌搖曳,想要纏吻住軟軟的嘴唇。
唐軟怕了似的推開他,滴滴撒嬌道,“好痛呢,不要了,好不好。”
沈顧最喜歡他說不要時的嬌憨,依舊淺嘗輒止了半晌,伸手摟抱住小妻子的細腰,兩人一起安靜地瞧著太陽掙脫蒼茫大地,露出萬丈精光,他這一生見過許多次晨光如瀑,卻永遠無法與今天這一次相提並論。
唐軟的頭乖順地貼靠在他肩膀,眼睛在曦陽中慢慢合攏,兩人互相交換彼此的暖意,令小帳篷裡溫度漸增。
天際火紅的雲彩似乎穿透半塊天幕,一直燒到沈顧沉黑的眼睛深處,連那死氣沉沉的陰暗,竟也神奇地驅散開去,露出原有的粹亮的光澤。
仿佛罪孽的靈魂逐漸得到清洗,最終某一日的某個時刻,能徹底得到解脫。
在雲城滯留一天,沈顧重新回到了天城,他好好構思了一下自己的復仇計劃,似乎有很多地方都太激進冒險,也便是他的掌控能力一向強勢,但凡有一根引線繃亂,或許他真的要跟著一同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所以,他的主動出擊,慢慢轉為了旁敲側擊,冥冥中替自己留轉余地。
在懸崖墜落的一瞬間,緊緊扯住一根極細的樹枝。
沈顧照例去公司上班,唐軟重新恢復到了日常瑣事中,之前家傭托他幫忙提一嘴小柱子的事情,沈顧很給他面子,第二天小柱子便重新回到沈宅工作,專門修剪花花草草。
這位年輕的小夥子也差不多是唐軟這個歲數,高中念得不好輟學在家,能在沈宅找一份花園裡打雜的活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所以他很感謝小夫人,有時候去苗圃公司進貨,總替唐軟拿一把鬱金香回家。
唐軟也不知如何拒絕他的謝意,懷抱一大束鬱金香往樓梯上走。
才行兩步,一雙擦得水光蹭亮的皮鞋擺在面前,再往上是一雙長腿,最後是一具健壯精瘦的筆挺身姿,西裝革履分外惹眼。
唐軟的臉隱藏在鬱金香花束後,剛看見小叔叔的身影,人已經來不及躲,被沈慎言出手攬住腰身,險些從樓梯翻身滾下去。
沈慎言溫文笑道,“小孩兒,可要當心些,跌下去屁股可是要摔成四瓣兒的。”
一副老神在在的長輩玩笑。
唐軟驚魂未定,也伸手緊攥沈慎言的西裝領口,掌心的汗水不斷,險些把沈慎言的鑽石領帶夾給扯下來。
直到小叔叔打趣他。
唐軟才虛驚一場地擦擦額頭冷汗,心虛笑道,“多虧有你幫忙,不讓我真的要摔傻了。”
再一看沈慎言的西裝領,活生生的多出來半截小爪子印,被攥扯得皺巴巴的。
這個......
沈慎言撫了一下金絲鏡框,低頭一掃,主動開解道,“沒關系,我再上樓去換一身衣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