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言單手抓了一把零碎在額前的發絲,主動坐在唐軟身旁,攬住軟軟的肩膀。
“沒事兒,做一個月的飯而已,反正我也要吃飯的,做誰的不是一樣。”
唐軟早晨用嗓過度,現在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取出手機敲擊,【是我太笨又被騙了嗎?】
沈慎言瞧他快要懊喪地哭出來,只會心疼哪裡有抱怨,“他敢!”
迅疾又問,“一日三餐是在哪裡做,總不能是到他父母家裡再住下吧?”
沈慎言自然有他的考慮。
如果軟軟被接到沈宅去住,沈顧勢必會借助親情攻勢,讓沈夫人在其中做和事佬,唐軟最喜歡哥哥嫂子,搞不好會被親情軟化。
主要是沈衝之前警告過自己,不要碰不能妄動的人,若是沈顧瞅準時機煽風點火,八成還能離間親兄弟倆。
越想也認為,沈顧的心機果然深沉,不得不防。
唐軟在他冥思苦想的空隙裡輸入一段字符,【他說在天城市區裡,有間沒住過的房子,暫時安排我住在那裡去。】
連地方都找好了。
沈慎言頗有些後悔,不該把視頻這麽早拿出來。
只要沈顧不與唐軟離婚,他永遠無法正面干涉兩人之間的家庭矛盾。
“在什麽小區?”
唐軟輸入了一個小區的名字。
倒是一棟新開發的樓盤,環境簡單乾淨,周圍有公園菜市場一應俱全,屬於熱門黃金地段了。
沈慎言摸摸唐軟的頭,似乖哄道,“別怕,不過是做幾頓飯而已,我會守護在你身旁,盯死這個家夥的一言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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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慎言很少參加所謂的慈善酒宴,除非是老主顧強烈邀請之下,不得不賞個薄面。
參與酒宴的無非就是一些願意在高潮部分捐款的企業家或者拿父母錢找面子的富二代。
沈慎言在一種觥籌交錯中含笑,因他衣冠楚楚而且談吐非凡,很快能吸引到許多人的關注,尤其他還是未婚,更博得了某些名媛少爺的青睞。
沈顧隱藏在所有人都不會發現的二樓玻璃隔層,今晚他根本不會顯身,沈氏企業捐助的一億元善款會由特助代表來完成。
二樓玻璃采用了特殊的化學材質,從外面看進來一片朦朧,而從上往下俯瞰卻是清晰可辨。
沈顧今天來並非應酬,他是來打聽沈慎言的關系鏈的。
如今在天城,除了厲家還在負隅頑抗,其他的商圈財閥哪個不給沈顧幾分面子,尤其打著慈善為名號的宴會更是臥虎藏龍,最容易套出些實話。
對於沈慎言這個人,天城裡頭號的神秘人物,放著偌大的家產不去繼承,反而自己創業,雖說做藝術品鑒定顧問的行當,卻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最詭異的是,沈慎言在天城的地位並不低,許多名義上的客戶,私底下對他分外恭敬。
沈顧不由得想起厲學。
厲家嫡子竟能被一個區區大叔腳踩在淤泥髒土底下,很難不讓人警惕。
沈顧搖動著酒杯裡的酒液,他身旁同時坐著幾個天城商界極有分量的大佬。
這些人有的六七十歲了依舊鶴發童顏,有的而立之年精神龍虎,唯獨沈顧在中間端正坐著,是唯一一個年齡最輕的。
寥寥幾句,大佬們的話題終於聊到了沈慎言的頭上。
有人笑說沈慎言才是真人不露相的高手,揮袖能見腥風血雨,跺腳能使地動山搖。
沈顧立刻接話,“我小叔平常總在外玩兒似的,真不知道他還有這種本事?”
老一點的長輩輕笑道,“所以說你畢竟是個娃娃,並不是所有坐在公司裡朝五晚九的老總們才叫做事業,你小叔他背後稍微指點一下,效果是相同的。”
沈顧始終裝作聽不懂,“我小叔不過是一個俗人,整天跟古人字畫打交道,平常在家混日子的時候居多。”
要不然也不可能盯上我的老婆。
“非也非也......”在座中年齡最長的一位笑道,“說句叫小顧你要生氣的真話,你可願意聽嗎?”
在座的都是人精,加之年齡都很大,在天城摸爬滾打的時間又長,說話留三分講三分,余下的四分和成黏黏糊糊的稀泥混淆視聽。
沈顧舉杯笑道,“那我飲盡此杯中酒,若是齊老您看出我臉上有一絲不信,我再自罰三杯賠罪。”
幾個大佬早被沈顧近一年的好處喂得心滿意足,對沈顧的提攜與照應也是個別對待。
被稱作齊老的人笑意不減,朝沈顧緩緩講道,“話說,你的爺爺沈庭駿當初創立沈氏集團,他是打算交給沈慎言來全權打理的,你的父親沈衝只是輔助你小叔叔,更別提你現在能做到目前這個規模了。”
哦?
沈顧頓時來了興致。
齊老繼續解說,“可是你小叔叔偏也是個怪人,淨身出戶也絕對不肯接手家族企業,當時你爺沒少跟我們這群人發牢騷,說公司交給沈慎言的話,起碼能將事業版圖擴大三倍不止。”
“那為什麽?”沈顧尋思,沈慎言如果重情重義,不想叫長兄心寒,那他更不會處處算計自己的親侄子。
究竟該說他有多麽虛偽呢?
齊老也不打算深談,隻略過一筆,“我聽說找你小叔買賣藝術品的人,一少部分確實是在收藏,更多的是求他稍作指點,所以你小叔在天城的地位不可撼動,主要是這夥人都受過他的指教,生意上利益均沾,甘願做他的靠山。”